来报信的下人闻言,只能硬着头皮再说一遍,“是光禄大夫傅家七郎前来报丧,安乐郡主于今日寅时薨。”
轰的一声,傅朝颜两眼一昏,差点晕倒。
“少夫人!”春归及时扶住她,她自己听到如此噩耗,已震惊不已。
傅朝颜连忙朝门口走去,待看到门口穿一身丧服的傅七郎,还有一旁手持麻的霍裴青。
“阿姐,祖母于今日寅时薨,我前来报丧,请阿姐、姐夫接麻。”
傅朝颜的伤心突然被一阵恐慌所占据,霍珏还未从晋阳回来,而他出京一事,除祖母知晓,便无人可知。
如今祖母出了这样的事,霍珏作为傅家的孙女婿不出面,可谓是大不孝,要被天下人唾弃的。
门口已聚集了许多百姓,见这霍府只见霍裴青和傅三娘,却不见霍珏,大家都感觉到诧异。
傅七郎不知道霍珏不在京城的事,没见到霍珏出来,他也很诧异,微微皱眉,再次重复,“请阿姐、姐夫接麻!”
傅朝颜心焦的如热窝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霍裴青的脸色也不太好,他不可能让霍珏背上不孝的名声,但这人确实没在府上,他正要硬着头皮说霍珏生了重病,无法出面。
虽依然会叫人诟病,但总比什么也不解释的好。
眼看场面越来越尴尬,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人竟窃窃私语起来。
“霍珏,接麻!”霍珏突然出现在大门口,他大步朝这边走来,接过傅七郎手中的麻。
傅朝颜见霍珏回来了,悄悄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跟着接过傅七郎手中的麻。
他们跟随傅七郎赶到傅府时,已经来了许多人前来吊唁。
其中还有摄政王,但傅雪拥没来,她怀有身孕,不得来这大喜大悲的场面。
当傅朝颜看到灵堂里放着黑漆漆的大棺材,她眼泪顿时忍不住掉了下来,心里既害怕又难过。
霍珏察觉到她的不安,低声道,“前去给祖母上香吧。”
傅朝颜忍住眼泪,点了点头,取香,上香,待做完这一切,她站在父亲身边,喊了一声。
傅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明显很疲惫,脸色苍白,眼底下一片青黑。
摄政王上完香,朝他们这里走来,他先是一脸悲切的安抚傅岑节哀,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傅朝颜,那双鹰隼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做出一副君子做派,面露悲切,“三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
以摄政王的身份,喊她一声三娘,已是给了他们霍傅两家的脸面。
至于站在傅朝颜身边的霍珏,摄政王像是看不见他似的,把他忘了。
对待厌恶之人最好的方式,便是忽视他。
若是换作他人,虽心有埋怨,但不敢发作,而霍珏,根本没把摄政王当回事,甚至觉得他可笑。
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羞辱他霍珏?
哼,那可真是小瞧他了。
他霍珏从不会在意那些无关之人的看法。
霍珏不动身的将傅朝颜拉到一个角落,不让有心之人再多看她一眼。
但他这个举动落到摄政王眼里,就变成了怯懦,他以为霍珏是怕了自己,根本不会想到,霍珏只是不想在徐太夫人的葬礼上,多生事端。
傅朝颜整个人还沉浸在徐太夫人死去了悲伤之中,她不敢相信,明明昨日还好好的,看起来特别有精神,还与自己说了那么多话都不嫌累,为何今日人却没了。
这简直是太突然了。
之后,便是哭灵。
整个灵堂跪满了人,大家都身披麻衣,脸上全部布满眼泪,都在是小声哭泣,文姨娘的女儿,不过才七八岁的年纪,她见大家都在哭,一时被吓住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小娘,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祖母了?”
文姨娘哭的正伤心,见女儿这么问,哭的更伤心了,她没有正面回答女儿的问题,而是说,“九娘啊,想祖母就哭吧。”她怕女儿哭不出来,还掐了把她的胳膊。
九娘,嘴巴一瘪,眼眶里蓄满眼泪,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晚上,傅三娘和霍珏留下来守灵,他们跪在灵堂前,屋内灯火昏暗,黑漆漆的棺材上面还泛着光。
傅朝颜竟没有那么害怕,他们跪在这里,守着祖母的棺材,内心却很平静。
“我没有想到祖母会那么快离开我,昨日她还好好的。”傅朝颜突然开口,眼眶里含着泪,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
霍珏近日也有些累了,他一直在忙,在谋划,虽不知最后的走向,但一直在努力,但看到身边的人突然离开了,他想,人生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是意外还是惊喜。
“以前曾听家中长辈说,祖母这情况叫做回光返照。”他偏头看向傅朝颜,看她眼眶掉下一大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