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桂花芬芳四溢,昨夜又下了雨,满地落下的桂花,泥土混合着淡黄色的花瓣,看着格外碍眼。
“少夫人,少夫人!”一个下人急冲冲地来报,“少夫人,城外有流民军生乱,傅家七郎此时正在城门口!”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半大的少年,看上去是傅家的家仆。
“什么!”傅朝颜唰的一下站起来,脑子有瞬间的空白,“我父亲他们可知此事?”
“傅大人此时不在京中,太夫人知晓后,以吓得晕了过去,还请霍少夫人求求我家七郎君!”那少年都快急死了。
傅朝颜闭了闭眼,来回踱步,“青衣,带上府里的家丁,随我去城门口。”
霍珏和公爹已有三日未回府,府中只她一个主子。
她不用想也知道傅府肯定派了人前去搭救傅七郎,但她不亲眼看到傅七郎平安归来,心里难安。
霍珏给了她一些部曲,但她不敢用,生怕一不小心被有心之人顺藤摸瓜,把霍珏辛辛苦苦养的那些部曲一窝端了。
“少夫人,你留在府中,傅七郎交给婢去救,婢保证带傅七郎平安归来!”她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傅朝颜,怎么可能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紫衣也赞同青衣的话,若是被主子知晓,必饶不了她们。
傅朝颜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她不会武功,去了反而成了拖累,只叫他们多带些人手。
“是,少夫人。”青衣和紫衣带家丁一起去了,紫衣本想留在傅朝颜身边保护,却被傅朝颜强行拒绝。
她不敢不听傅朝颜的话,只好跟着一起去,心里想着要赶紧把傅七郎救下,完成任务。
傅朝颜也没闲着,带着春归上了马车,往傅府赶去。
祖母吓得晕倒了,她得赶过去瞧瞧。
待她赶到时,祖母刚醒一会儿,此时文姨娘正伺候着给祖母喂药。
她人如其名,长相秀丽内,性格内敛,往那一站,仅有几分当家主母的做派。
她先是向祖母问安,又向文姨娘问好。
文姨娘似乎有些没想到,傅朝颜会主动向自己问好,她与这位嫡女并不熟悉,之前她一直待在自己院中,很少见到傅朝颜,自她出嫁后,便再也没见过了。
她长得真像夫人,但她又比夫人更明媚些。
“三娘,快请起,无需向我行礼。”她只是个小妾,一个可以任主家随意发卖的小妾,怎能受嫡女之礼。
傅朝颜还未说话,祖母就先替她开口了,“你是长辈,三娘向你行礼问安也是应该的。”
她能看出来,文姨娘是个安分的,她不贪心,又对自己和儿子好,她也愿意在人前给她几分颜面。
傅朝颜也是看中了这一点,这文姨娘是良善之人,不仅仅是她对祖母和父亲好,以前也对原主母亲好。
“三娘,你弟弟被困城门口,现今不知是何情况,你能……”徐太夫人还是很担心孙子,一醒来便迫不及待的问。
“祖母,你不必多言,我已派人前去救七郎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她握住徐太夫人的手,安抚,“祖母,安心睡会吧,等醒来,七郎便回来了。”
徐太夫人怎么可能睡得着,大房就一个男丁,若是七郎出了什么意外,大房这一脉的香火就要彻底断了。
哎,真是担心死她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且最让人心慌,傅朝颜心里也很担心傅七郎,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整个傅府的气氛都是压抑的,仿佛笼罩在一片浓雾中,不见天日。
徐太夫人精神明显不好,但她担心孙子,依然强撑着没有休息,就静静地等待消息。
文姨娘想劝太夫人休息,但见她坚持,且傅朝颜也未开口,便没开口。
从天明等到天黑,傅七郎还没有消息,派去的人说,城门口的流民军一直试图攻破城门闯进来,但被士兵紧紧拦在门外,流民军气愤,便向城郊的百姓泄愤。
徐太夫人疲倦的都快睁不开眼睛了,但依旧倔强着没有休息,傅朝颜不忍心,于是劝道,“祖母,你先歇息吧,等七郎回来了,我叫他第一时间过来看你。”
徐太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好,这几年常年吃药,她真担心再这样等下去,她的身体会受不了。
“不,我要亲自等七郎回来。”她不见到七郎,这心始终七上八下,早知今日要出事,就不让他出城了。
轰隆隆,轰隆隆,此时天上突然打雷,很快大风袭来,下起了大雨,而城外则尸横遍野,地面上全是血污。
流民军打累了,先找了个地方暂作休息,等半夜再次攻入城门。
派出去的士兵也损失了将近一半,差点就要攻破城门了,他们见流民军退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仍不放松警惕,带队的队主,连忙向上请示,增派人手。
而傅七郎带着一行人躲进了林子里去,四周一片漆黑,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