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珏听了直接笑出了声,笑他们天真。
霍裴青看他在嘲笑自己,当下就皱了眉,“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霍珏闻言就收敛的笑容,再次看向他的父亲,眼神坚定“这盘棋已下成了死局,你还想着顾全大局,岂不可笑,不如全部打乱,方可得一线生机。”他的眼神逐渐沉下来,“父亲,置死地而后生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霍裴青听完,看着霍珏,眼中迸发出震惊之色,对自己这个儿子又有了重新的认知,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智谋,实乃我云国之幸,我霍家之幸。
同时,他也越发坚定心中的那个想法,他的儿子如此有勇有谋,绝不能让一疯魔妇人拖他的后腿。
他的儿子不能有污点……
“此事我已晓得,接下来我要与你说另一件事。”霍裴青让他先寻个位置坐下。
“父亲,请讲。”
霍珏闻言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并给自己倒了杯茶,书房很安静,他喝茶的动作很优雅,一言一行,都非常符合世家公子的风范。
有时候就连霍珏自己都分不清,他到底是谁。
“我要你与傅三娘和离。”霍裴青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在通知他。
他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霍珏的父亲,便可决定他的一切,而他也相信他的儿子会站在他这一边。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儿子早就死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个冒牌货。
霍珏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但他还是忍下心中怒意问,“给我一个理由。”
霍裴青见他没立即打断自己,以为此事有戏,“傅三娘进门快两年了,迟迟没有子嗣,犯了七出之条,且他如今已疯魔,也没资格做我霍家宗妇!”
霍珏就掀起眼皮凉凉看他一眼,周身气场冷得吓人,“她没有疯,是你疯了!”
霍裴青见他敢骂自己,气的浑身发抖,“逆子,你竟敢忤逆我!”他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暂不跟他计较,试着以理服人。
“你应知道自己不是那池中之鱼,将来必会成就一番大业,建功立业,名垂青史是每个为官者毕生的愿望,多少人都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够得到,你刚好两者都有,万不能让一个疯子误了你的清名,在你身上留下污点,毁掉……”
“够了!”霍珏及时打断他的话,他的眼神冷的可以杀人了,“父亲,我告诉你,傅三娘生我便生,傅三娘死我便死,你敢动她分毫,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话落,霍珏也不管霍裴青是何反应,大步朝外走去。
守在门外的下人,见霍珏浑身充满戾气,吓得一个个不敢上前,又听见屋里传来霍裴青摔东西的声音。
当下明白,父子俩这是大吵了一架,他们很讶异,在霍府待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父子俩红了脸,以往,父子俩从未吵架,看上去和气得很。
元冬一直守在门外等着,看霍珏这副模样,也吓得不敢上前,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夜色深沉,霍珏独自一人穿过走廊、庭院,吓人见了他都退避三舍,似见他如同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霍珏也不在乎,他只想快点赶回去,见傅朝颜。
元冬跟在他后面,只觉得阿郎的背影是如此的孤独,他自小跟在阿郎身边,知道阿郎性子向来冷淡无趣,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也提不起兴趣,直到遇见了少夫人,阿郎整个人才有了生气,看着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也不再那么孤独。
可就在刚刚,他似乎又看到了以前那个无悲无喜、冷冷清清的阿郎。
此刻,西院,春归正守在傅朝颜身边,手上端着一碗药,脸上的泪水已经流干,见霍珏进屋,连忙上前,“姑爷,少夫人还没醒,药也喝不下。”
“我晓得了,你先退下吧。”霍珏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傅朝颜,只觉得心中一痛,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室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只这次一个醒着,一个昏迷着。
室内很安静,安静的只听得见霍珏用勺子搅动着药碗的声音,这碗药还是温热的,趁热喝,想来效果很好。
霍珏便舀了一勺,喂进她嘴里,果然如同春归所说,喂不进去。
药汁沿着嘴边溢出,快浸湿她的衣襟,霍珏连忙放下药碗,用自己的袖子去擦。
“大夫说你十二个时辰之后便会醒,我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在生老病死面前,人类显得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弱小,空有一身才能有何用,却保不住一个挚爱的人。
霍珏这晚守在傅朝颜床前一夜未睡,他什么也不敢想,生怕想多了,自己吓自己。
何时何地他也变得这样患得患失,爱上傅朝颜是他的宿命,并且甘之如饴。
翌日清晨,摄政王府的门口,一具女尸直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