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主家。”霍珏举起酒杯,浅尝了一口,“滋味甚好,辛辣却不伤喉,酒香浓烈,且有淡淡的花香。”
傅朝颜挑眉,觉得很惊奇。
这狗男人还会夸人?
他对外不是一张冷脸冷语吗?
今日的嘴竟会如此手下留情,要不是看管事是个年迈的老男人,他都要怀疑霍珏是不是弯了。
管事夸得愣神,还是妻子用手肘碰了碰他,才幡然醒悟,“哎呦,我家的酒哪有那么好哟,你这话夸的我们倒是骚红了老脸。”
骚红了老脸?
傅朝颜快笑喷了,哎呀,这农家糙汉子说话就是够直接,再看看这儒雅官身说,就是文绉绉,心思隐晦深沉,脑子稍微笨了,还猜不透他话里的意思。
突然一个眼峰扫过来,霍珏嘴角微挑,邀请她,“朝颜,可要尝尝?”
说起来,除了新婚夜那晚,他还从未见过傅朝颜饮酒,想必她的酒量一般。
“好呀。”傅朝颜本就好奇,桃花酒一听这名字就很好喝,听霍珏说还有花香,也不知道有没有桃花的味道。
傅朝颜喝了一口,桃花味没尝出来,就是快辣死了,只有那么一丁点甜味。
“试试这个酸黄瓜,解渴。”霍珏夹了一块放进她碗里。
傅朝颜辣的眼泪花花,没多想,赶紧吃了。
嗯…………怎么说呢?
辣味没了,但有点酸。
管事看见对面俩人若无旁人的恩爱,都呆住了,他下意识去看妻子,发现妻子也跟他一样的表情。
问这世间有哪位丈夫会给妻子布菜?
京兆少尹竟如此宠爱夫人,看这样子,莫非还是个惧内的。
管事今日大开眼界。
傅朝颜根本没意识到这有什么奇怪的,平日用膳,都是这样。
用完膳,他们也该回去了,管事送了一坛子自家腌的白菜,一坛桃花酒,一筐土鸡蛋。
霍珏没拒绝,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倒是傅朝颜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不成了那吃了不够还带打包的。
霍珏这回倒是很反常,没有骑马,而是与她一同上了马车。
傅朝颜吃饱了,就想睡觉,为了仪态,她不能躺着,只能撑着手肘,托着下巴睡觉。
傅朝颜半眯着眼,看见霍珏坐在他对面,正捧着一本书看。
“书呆子!”
霍珏听见了,掀起眼皮看她,“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
“我才吃饱。”傅朝颜觉得他有那啥……病。
他真当自己是小猪啊,吃了睡,睡了吃。
“刚才我看下外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待会儿可能会有雨。”他合上书,端了杯茶,用茶盖咯了咯茶叶,“我怕你待会儿会饿,而且你现在还在长身体,消化快。”
霍珏的声音清润的像滋滋泉水,叮咚叮咚地,好听极了。
但这么清润的嗓音说出的话,让傅朝颜有点生气。
长身体?
消化快?
她都是成年了,还长身体,这种年纪吃多了只会长胖,而且消化系统因人而异。
等等,他刚才说待会儿要下雨,什么意思?
她掀开帘子看外面,太阳毒辣,空气中都是燥热的味道,明明很热,怎么会下雨?
霍珏就是个骗……子,刚骂完,她的脸上落下了一颗雨滴,下一秒,倾盆大雨如浪潮席卷而来。
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这一秒,便变得满天乌云,闪电划过天际,雷声如战场上的鼓声,响彻云霄。
傅朝颜连忙放下帘子,“真被你猜中了,下雨了,而且是倾盆大雨。”
离城门口大约还需一个时辰,地面路滑,雨下的又大,估计得找地方躲雨。
突然马车猛地一晃悠,傅朝颜一个踉跄往前栽,霍珏一手掐住她的腰,抱坐在自己腿上。
“你……你……你!”傅朝颜“你”了好几声,都没说出来,她现在对这个敏感得紧,像是随时都可能陷进去。
外面传来元冬的声音,“阿郎,马车的车轮卡沟里去了,弄不出来。”
霍珏克制住自己,防她在旁边坐好,清咳一声,“卫沫,你去看看附近有什么避雨的地方?”
卫沫是他的贴身侍卫,除此之外还有他弟弟卫然。
“是,二郎君。”卫沫没带雨具,一身黑衣,走入雨沫。
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很快,卫沫回来了,“二郎君,向西走一百米,梧桐树下,有一座破庙可以避雨。”
趁着刚才卫沫离开,元冬冒着雨,费了很大劲才把马车弄回正轨,继续赶马车向破庙而去。
傅朝颜早就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睡着了。
霍珏怕她睡得不安稳,将她的头枕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