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壮年轻力壮,他要冲进屋去找杜台,梅英根本拦不住,急得直嚷嚷。
“刘家侄子,你这是作甚!”
“你这是作甚啊!”她连拉带拽的,都不能让刘大壮的脚步减慢半分。
“你要是再这么不讲理,我可要喊人了,这儿可是杜家村,你别横……”
杜台闭着眼躺在床上,根本不知时日。
旁边的娃半睡半醒,听到他娘的嚷嚷声,转醒之后就开始哇哇直哭。
“我与你素日无怨,近来也无仇,你……你吓着我家狗儿了……”
梅英急忙去抱她的小儿子,“不哭不哭,娘在这,狗儿不怕,娘在这……”
刘大壮紧随其后,然后越过她,去抓一旁还躺在床上的男人,“你就是杜台?”
果然如那书呆子所说。
长得是人模狗样,一脸鼠相。
“啊……”杜台正病着,突然被人揪起来,睁着一双惺忪的眼,茫然不知所措。
刘大壮越看越生气,“你好好一大男人,欺负一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说罢,他便抬了手要揍人。
杜台也抬手抱头,“好汉饶命……”
病中的他有气无力,手背上红痕还不少,纵横交错着,难看得很。
见状,梅英怒道:“好你个狗东西!”
“泼皮!无赖!”她也顾不得自己抱着娃,冲过去拉扯刘大壮的手。
“我与你姑姑是邻居,亲如姐妹,你却二话不说冲到我家中来打人?”
今儿真是倒霉,刚被小狐狸精撬了墙角,都还没来得及去为自己讨公道。
这狗东西倒好,直接冲到家里来耍威风,简直是无法无天,欺人太甚。
“你说,是不是野种指使你的?”
梅英都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刘家侄子,你糊涂啊!”
“她一边与你相好,一边勾引我家男人,你怎么就看不清她的本性?”
她拉不动,干着急,“你还帮她上门来,你家白养你这么大个了……”
刘大壮耿直,听不得这种话。
“你放屁!”
他往后一甩手,就将梅英推得踉踉跄跄。
“杜若心太软,任由你们这么胡乱攀咬,我倒是看清了你的本性。”
书呆子说得有道理。
长舌妇黑白不分,胡搅蛮缠。
可怕,可憎,可恨。
梅英稳住身子,怀里的娃哭得更大声了,她也顾不上哄,“就是她!”
“是她。”看刘大壮如此,梅英更加确信,野种定是在暗地里使了什么坏。
“刘家侄子,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她自认是好人,才苦口婆心地劝。
可惜,刘大壮压根不领情。
“你!”他听得一肚子火,两手垂在身侧,攥得紧紧的,愣是没有挥出去。
因为刘大壮不打女人。
打女人的男人不是男人,猪狗不如。
梅英也看出他在克制,又开始劝说。
“你还年轻,要什么女人没有?”
“那小狐狸精没有心,不是好惹的……”
她左一句‘野种’,右一句‘狐狸精’。
刘大壮听不下去了,转身揪起床上男人,对着他的老脸就是一拳。
“啊!”杜台发出一声惨叫,彻底醒了。
此时,刘馥芳也赶了过来,刚跨步进门,手里还拿着锅铲,“怎么回事?”
“馥芳啊馥芳,你快管管你家侄子……”
梅英像是见到了救星,朝她扑了过去。
杜家的东西本就散乱无章,现在人一多,看起来更是一团糟,无处下脚。
刘馥芳蹙眉,“大壮,你这是做什么?”
她不想管梅英家的事,可亲侄子在这里,她又不得不过来瞧一瞧。
刘大壮揪着杜台,回头望刘馥芳。
“姑姑,这家人胡说八道。”
男的歹毒,女的泼妇,合起伙来欺负人,完了还倒打一耙,泼人脏水。
要是他不在这,杜若可怎么办。
刘馥芳叹了口气,“大壮,你告诉姑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怎么传的,她不清楚。
但是梅英今日一早就在哭。
两家仅一墙之隔,刘馥芳想听不见也难。
梅英哭她家男人病了,哭他被人勾了魂,还哭小狐狸精脏心烂肺……
刘馥芳不置可否,一听一过。
可谁知这个点,她侄子怒气冲冲地来了,看来这事情就没那么简单。
刘大壮怒道:“她说杜若勾引她家男人,还一夜未归……她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