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畿拒绝功曹一职,张时并不为之生气,反而是他听到杜畿的请求后,朗声一笑道:“伯侯这是打算在大司马面前展露风采,以求高位,志向不小啊。”
一声调侃后,张时继续言道:“伯侯你既然欲见大司马一面,我自当递表举荐。只是大司马案牍劳形,公务繁忙,加之欲面见大司马的关中英杰不知凡几,皆是和伯侯一样,打算在大司马面前显露才具,是故虽是我可以递表,但恐是一时不得见也。”
“无妨,小弟可以等上一段时间,但求见上大司马一面。”杜畿拱手,向着张时表达谢意:“这里,多谢兄长递表举荐了。”
“小事尔,何须致谢。”张时摆了摆手,无意接下杜畿的致谢。
入夜,张时邀杜畿在府中过夜,二人同睡一榻,谈起了过往几年分别时的事情,各自阐述了起来,直到三更时分,二人才昏昏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张时穿戴整齐,夹带着一封荐书,来到了长安衙署,将举荐杜畿的荐书递给了刘璋帐下的书吏程郁,毕竟不是军情文书,不得第一时间递到刘璋的案几上,所以这封推荐杜畿的荐书,就由程郁收纳整理,待到刘璋空闲之时,再递到刘璋的案几上,由刘璋决定是否召见荐书上的杜畿。
如是过了一二日,出任左冯翊郡守的张时,由于左冯翊久无郡守,他需要尽早上任左冯翊治理一方,所以他和杜畿告别,前往左冯翊赴任去了,而杜畿,他待在长安的寓所之内,等待着那位大司马刘璋可能的召见。
杜畿并不是枯等在寓所之中,他同寄寓在寓所中的其他士人结交了起来。这座寓所中的士人无一不是前来投效大司马刘璋的,众人自是有着共同的话题,也都有意多多交接他人,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门路。
两三日内,杜畿就结识尽了寓所内的士人,和不少士人成为了好友,但同时也和部分士人有所抵触,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爱,能得到所有人喜爱的,那便也就不是人也。
比如一个唤作王生的士人,他对杜畿不以为意,认为杜畿为人阔达疏诞,不够细谨,只能在县令、府吏的职务上勉强应付,日后恐难成就大事。
不止是心中这般的认为,王生更是在众人面前放言:“以伯侯的才具,为一县之令可也,为一郡之丞可也,然驽马不得行千里,二千石非伯侯所能任也,也非伯侯所能得也。”
听到王生的话,杜畿只是笑笑,他的脾性并不是很温良,按理来说会抗言争之,但对上王生这等薄才痴愚之辈,他没有出言驳斥的想法。
不过杜畿虽是不以为意,对王生像是看一只蚂蚁般,但杜畿在寓所内结交的好友李生,义气的他为杜畿出头道:“王君所言非也,以伯侯的才具见识,二千石不过是唾手可得,异日封侯赏爵,也未可知也。”
“哦,敢赌否?就赌伯侯十年内能否升迁郡守,若是谁输了,谁就归于乡里,耕读一生。”王生闻言面有愠色,他拿出前程和李生打起赌来,硬是要在众人面前争一口气。
“嘶。”在场的众人无不嘶然了一声,无他,王生的赌注确乎有些太大了,毕竟用一生的仕宦之路打赌,这未免有些过头了。
在场众多士人众多的几名老好人出席,劝说起了王生,让王生收回赌注,同时有人安抚起了李生,让李生不要一时冲动应下为王生的赌注。
只是提出赌注的王生,对众人的劝告不以为然,他对着李生朗声宣言道:“竖子,敢否?”
“有何不敢!”本来为众人劝说,不准备应下赌约的李生,在听到王生的"竖子"二字后,他顿时气血上涌,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般情况下,原本置身事外,对王生不以为然的杜畿也只得站了出来,他扯住李生,将李生拦在身后,向着王生说道:“王君,方才的赌约算不得数。”
“呵。”王生闻言哂笑了一声,他向着站在杜畿身后的李生说道:“伯侯对自己都不够相信,你又何必为伯侯强出头呢。”言罢,王生仿佛一个斗胜的公鸡一般,高昂起了头颅
“非也。”杜畿摇了摇头,他向着志得意满的王生说道:“我有一条新赌约,五年内若我得郡守之职,但请王君归于乡里,耕读一生,而若是不得,则我归于乡里……至于王君同李君的赌约,就作废了。”
“好胆。”王生诧异的扫了一眼杜畿,但见杜畿面色坚定,他敬佩了一声,而后他满口应下,自信满满的说道:“就如伯侯所言,以五年为期,看看李君眼中大才无双的伯侯,能否登临郡守的职位。”
这时寓所门口传来动静,一名皂衣的书吏走了进来,众人纷纷望去,在看清书吏的面貌后,众人停止了纷争,一个两个纷纷快步上前,向着这位书吏致礼。
“程君。”王生更是跑在前面,他上前拱手向来人致礼,态度十分的恭敬,无他,盖因这名唤作程郁的书吏乃是大司马刘璋的亲随,是能同大司马刘璋说得上话的人,其次程郁的出身也不一般,其人乃是巴西郡太守程畿的长子,虽是如今还担任着下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