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固盟的诚意不可谓不足,可他前面还在猜忌韩遂,真可谓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显的他马腾有些器小了。
行不多时,狄道城的城门打开,马腾单骑越出,他朝着韩遂行去,来到韩遂的身边,伸出手和韩遂双手互扣,热情洋溢的欢迎起了韩遂。
“韩兄。”马腾招呼了一声。
“马兄。”韩遂报以真诚的回应。
马腾伸出手往狄道城示意:“来来,城外颇为严寒,非是谈话的好地方,且随我入城一叙。”
“好。”韩遂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脸上是热络的神色,只是当他的目光扫向狄道城黑压压的城门洞时,眼神的深处却是藏着一分担忧。
不过韩遂掩饰的很好,他的面上依旧是热情的和马腾往来呼应,谈着近来的一些事情。
“近来我无所事事,率领士卒野外狩猎,射杀了一只白虎,今日当为韩兄奉上白虎宴也。”马腾迎着韩遂进入了狄道城,同时谈起了他近来狩猎的战果。
“哦,那遂却是有口福了。”韩遂落落大方的笑道。
入夜,白虎宴隆重开场,马腾热情似火的招待着远道而来的韩遂,唯恐有一点不周到的地方,如今两方携手应对大敌,正是要和睦的时候。
当宴会散去,马腾邀请韩遂同眠,以前的时候他们曾经约为兄弟,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生隙,如今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结为异姓兄弟、甚为亲近的时候。
第二日。
于中午时分马腾又是设宴款待韩遂,而后他亲自送别韩遂出城,更是远送一二里后方才同韩遂离别,展露出一副兄弟欢好的样子。
驻步目送韩遂远去后,马腾挥了挥手:“回城。”
回城的路上,马超贴近马腾身侧,他直叹道:“父亲,韩遂轻身至此,正是诛杀韩遂的好时机,韩遂一死,凉州便为父亲所有,缘何父亲纵其归去,将成后患也。”
这番话,马超昨夜于宴席之时,趁隙也向马腾进言过,只是马腾没有听从,如今韩遂已去,让马超感到错失良机,心中叹息。
马腾皱着眉头,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他驳斥道:“韩遂亲身至此,诚意十足,我若是于酒宴之中杀之,天下英豪将如何看待为父……况且当下的大敌是刘季玉,正是需要和韩遂携手并力的时候,如何大敌未却,先除去自己的一条臂膀。”
“父亲,韩遂此人,心性险要,实是难测,今会同其为盟,实不如除之,可消弭潜患也……至于刘季玉,主骑者有孩儿,主步者有庞德,再招诱羌胡数万,足以敌之,何赖于遂,何求于遂。”马超言语恳切,发自内心。
“遂,为父之兄弟也,如何能杀害兄弟,汝言甚是荒唐,切莫再言。”马腾一句责骂后,他御骑向前几步,不再同马超交谈。
见着马腾向前,马超不免神色低落,他只觉错失良机,恐是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眼下由着马腾放走了韩遂,确乎是遗患日后也。
建安元年的十一月很快就过去了,时间踏入了建安元年的最后一个月,十二月。
在十二月十日,马腾收到了一封邀请函,来自他的兄弟韩遂,韩遂于书信上言,邀请他前往金城饮宴,作为之前他邀请韩遂饮宴的礼尚往来。
马腾没有多想什么,他立即准备动身的事宜,留下马超和庞德留守狄道城,他打算带着马铁和马休前往赴宴,至于护卫人数,和之前韩遂来到狄道的护卫人数大差不差,皆是数十人也。
狄道城门口。
“父亲,不如由孩儿代为赴宴,或者孩儿护卫父亲前去赴宴为宜。”马超脸上浮着忧色,他对马腾亲自前往金城赴宴一事甚是担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寻常,此去或是有什么灾祸。
“荒唐。”马腾照旧对这位庶长子不假辞色,他言道:“前者韩遂亲自来此赴宴,为父若是遣你去赴宴,岂不是露怯,再者此去有铁儿和休儿护卫,自是万无一失,勿需多虑。”
“是。”马超无奈的应了一声,而后他目送马腾远去,直到马腾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后,他才收回了目光。
收回目光的马超脸上是重重的忧色,对于韩遂这只凉州的狡狐,他却是猜不透韩遂的心思,只求是他的疑心太甚,想的太多了。
数日后的一个薄暮,由于冬日的太阳一贯落山的早,是故天色已然是晦暗不明,难以洞见远处。
今日还是马达和马三于狄道城头值守,白日在风平浪静的情况下过去,到了白日与黑夜交接的时候,城头下却是闹出了一些动静。
“马达,速速打开城门,将军回来了。”城头下传来一声叫唤。
马达耳朵机敏,他听出了这句声音的主人,乃是跟随马腾前往金城赴宴的亲卫吴侃,借着城头的火把,他也确定了城下喊话之人却是吴侃,而吴侃的身后,影影倬倬的却是看不太清了。
“来了,来了。”在确认是吴侃后,马达招呼人打开城门,同时他也下了城楼,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