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感到一阵悲哀,越发不敢戳破地说:“还有那个薛芳的事,她是容显恭现在的女人?可是她看起来也没有比你大几岁,那你的母亲……”
“我母亲去世很久了。”
“哦,”我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为了迁就他的情绪,我还是很由衷地说了句:“节哀顺变。”
容熠川一眼就看穿了我试图隐瞒的事,他自嘲道:“在我面前就别演戏了,看着累。”
我干笑了一下,没说话。
他自行坐到沙发上,然后指了指身侧的位置:“坐吧,我刚好也想把事情原委告诉你。”
再好用的刀也是需要磨的,看来我今天的表现还算入他的眼,暂时可以不用担心失去利用价值的事了。
容熠川嗓音醇厚动听,但哪怕是说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也一样可以不动感情,单就是局外人一般的叙述。
“我妈的故事其实跟你很像,一个被我外公宠坏了的大小姐,很俗套的爱上了一贫如洗的穷小子,穷小子有志气,想一展抱负,为了权势娶了她,不仅连半分真心都没有,婚后多次出轨,被我外公发现。”
说这句话的时候,容熠川拉着我,让我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我乖顺得如同小猫,静静地听他说。
“我外公的脾气又硬又直,后来忍无可忍,直接就让人把容显恭的腿打断了,而我母亲总算攒够了失望,虽然没离婚,但却独自出去旅游了一圈,等她回来就怀孕生下了我。”
他没明说自己的身世,可话都讲到这个份上,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我意识到,容显恭对容熠川的恨意大概早在他出生前就存在了。
只可惜野心大的人往往也能屈能伸,恐怕他当时不仅没闹出来,还忍下了这对男人而言的奇耻大辱。
容熠川接下来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测。
“容显恭想要荣华富贵,就必须是我母亲的丈夫,所以他捏下鼻子认了我,还装出痛改前非的模样,直到我外公和母亲相继去世,他不仅得偿所愿掌握了财产,还把公司改成了容氏集团。”
他补充说:“我外公原本姓秦。”
我早看出容显恭虚伪至极,不是善类,但也万万没想到他会不做人到这个地步:“你外公和母亲的事……是意外么?”
容熠川摇头:“很像,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意外,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
他眸光中流泻出了转瞬即逝的懊恼,等我意识到这点情绪是真实存在过,而非我的错觉时,下一阶段的故事已经开讲。
容熠川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他从容显恭手中夺权的故事,简单得仿佛对方是个十足十的废物。
“我是靠外公留下的老下属支持掌握的集团,虽然将容显恭架空赶走很容易,但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根本不敢将我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事说出口,那会引起集团上下的轰动,甚至影响股价。”
“至于容显恭,更是视我的存在为奇耻大辱,自然是不敢把我的身世宣扬出去,只能一边忍着跟我演父慈子孝,一边跟护工勾搭成奸,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
不愧是能做大事的人,遇到这样的大麻烦都不忘继续惦记公司股价。
我倒吸一口凉气,问了个跟自己的生命息息相关的问题:“难怪他对你身边的女人全都是斩尽杀绝的态度,那他对我也会跟苏婉和唐小柔一样?”
容熠川淡声道:“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至少他不会试图用金钱这种简单的利益来策反你,你跟苏婉和唐小柔都不一样,你比她们聪明。”
我今天算是得罪透了容显恭,利益乃至人生安全都已经完全跟容熠川绑定,多少有了点追问的底气:“那他从前试图策反的人里面,有没有被策反成功的?”
敢背叛他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若是真有人跑去替容显恭做事,现在坟头草都该比我高了。
容熠川眼睫低垂,平静得像是叙述一件同他无关的事:“当然有,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人为了爱情连命都不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人为了活命,转而倒向容显恭要杀我也正常。”
他话音里别说恨意了,就连责备之意都寻不出半分。
可我清楚,这绝非他宽宏大量,而是因为自始至终,那些女人都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
谁会在意工具的想法呢?坏了再换个更称手的就是。
我想起了苏婉,她曾经很是风光过,但风光并没有持续多久,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她就香消玉殒了。
我感到遍体生寒般,随即借此发问:“所以,苏婉是被容显恭买通了?可既然苏婉已经答应帮他办事了,为什么容显恭还会杀了她?因为……她没得手?”
容熠川的回答意味深长:“容显恭要除掉一个人是很简单的,所以一旦被他策反成功,无论她到底有没有胆子动手,结果都是一样的活不成。”
果然,苏婉只是成了他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