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闯进来这么多人,江府里的人瞬间紧张起来。
只见公孙太尉满脸怒气,胸膛起伏得厉害,声如洪钟地怒喝了一声,“江岁欢!”
他声音之大,连天上飞过的鸟儿都被吓了一跳,抖落了两根羽毛下来。
四个护卫身影咻地一闪,一同挡在了江岁欢身前。白梨一脸不悦地握住剑柄和剑鞘,右手往上一拔,露出一截闪着寒光的剑刃。
后院洗衣服的莹桃和红罗听见动静,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把手上的水往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拉着江岁欢后退了两步。
张云也从厨房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一副谁敢欺负我家小姐,我就砍了谁的架势。
比起公孙太尉带的一众家丁,江岁欢这头的人虽然少了许多,但气势上却完全不输。
比起横眉竖眼的公孙太尉,和一脸哀怨的李夫人,江岁欢要显得淡定许多,她平静地问道:“公孙太尉,李夫人,二位带着这么多人闯入我府邸,不知所为何事?”
公孙太尉伸出手指着她,怒道:“你莫要装傻,我儿公孙胥陷入牢狱之灾,全都是拜你所赐!”
江岁欢歪了歪头,解释道:“公孙胥是被楚逸做局陷害的,与我无关。”
“太尉大人,你们找错人了。”
“呵,你这个小女子伶牙俐齿,三两句就想把自己的责任撇清,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公孙太尉冷笑一声,质问道:“我儿之前离家出走,在你府上住了数日。”
“后来又在你的牵线下进入军营,成为岐远将军手下的士兵,这些你可承认?”
江岁欢点头,“嗯,这些是我做的。”
公孙太尉想走到她面前,又忌惮护卫手中的剑,只好借着挽袖子的动作来发泄怒气,“这样的话,我可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如果你没有这么做,我儿怎会误入歧途?他跟着岐远将军谋反,现在成了一个阶下囚,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犯其他事也就罢了,这可是谋反之罪,弄不好会被砍头的啊!”
江岁欢道:“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公孙胥?你们觉得他会谋反吗?”
“肯定不会!我儿向来老实听话,怎么敢做出谋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一定是被岐远将军给蛊惑的!”公孙太尉矢口否认,又怒斥道:“他失踪的那段时间,我派了无数下人在京中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他,甚至没有关于他的一丁点消息。”
“现在我们才知道,当时他就在你府上,你为何不告知我们?”
江岁欢轻描淡写地反问道:“公孙胥是你们的儿子,他都不告诉你们,我一个外人为何要多管闲事?”
公孙太尉噎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道:“他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你把他藏在家里那么久,我可以治你一个私藏之罪!”
江岁欢看向六麓,“大渊有这条律法吗?”
六麓答道:“有。但是只有私藏物品才算,不包括人。”
“听到了吧?”江岁欢耸了耸肩,“我只是好心收留公孙胥,包括参军这件事也是他主动提起的,我只是请江昱对他多加照顾。”
“我知道你们心里难受,但是不应该将怒火发泄到我身上。”
李夫人抹着眼泪,“江太医,请你理解我们为人爹娘的心情。胥儿被关进大牢,挨饿受冻是小事,他身子骨从小就差,万一再受个什么刑罚,那可怎么办啊?”
江岁欢拧眉道:“公孙胥的身子骨为什么差,这点你们比我清楚。”
公孙太尉和李夫人如遭雷劈,双双后退一步。
“你都知道些什么?”公孙太尉颤声问道。
江岁欢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冷冰冰的,“我听公孙胥说过,他刚出生时,你听信延虚道长的假话,以为他是个灾星,甚至想要杀了他。”
“也正因为你当时的举动,导致他的身体一直很差,需要经常喝药来调理身体。虽然你对他心怀愧疚,对他百般宠爱,但始终不能弥补他受到的伤害。”
公孙太尉的皮肤本来就白,听了这话更是变得煞白,一丁点血色都没有。
看在这两人跟顾锦沾亲带故的份上,江岁欢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她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反正你们别担心,公孙胥不会出事,等江昱洗清冤屈后,他就会被放出来了。”
“洗清冤屈何其之难。”李夫人自从进了江府,眼泪就流个不停,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最近皇上不知在忙什么,几乎不上朝了,朝中之事全由楚逸做主。”
“楚逸跟岐远将军不合,有他在,谁敢为岐远将军洗刷冤屈?更何况,还是胥儿告发的岐远将军……我现在只盼着,皇上能够看在胥儿揭发有功的份上,饶了他一命。”
一旁的公孙太尉老泪纵横,用袖子擦着眼泪,“胥儿命苦啊,摊上我这么一个糊涂爹,又跟了一个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