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答应了他的要求。
或者说,这种情况她答不答应都是一样,她没想到那个人来得这么快。
母女二人放出地牢。
城主府。
到了这里顾清欢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君景骗了她。
“怎么能算是骗呢,我说过只要你能帮我杀死西门珏,就保证不会让他知道你的下落,我会做到。”
“但你没有说,在做到你的要求之前,我会每天面对被他发现的危机。”
她小看了这个人。
君景是个狡猾的狐狸,他阴险擅辩,诡计多端。
他居然把那个人也安顿在了城主府。
不仅他,他身边的那几个近卫都跟着他,有几个还带着家眷。
“我只是想告诉你治病讲求时间,如果时间过了,那就算治好了病也毫无意义,顾小娘子杏林妙手,相信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
顾清欢坐在马车里,看着城主府门口忙里忙外的车队,还有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指甲险些掐进了肉里。
顾君诀感觉到自家娘亲情绪的变化,害怕的看着她。
好半晌,顾清欢才吐出一口浊气,朝着君景嫣然一笑,“多谢城主送我的这份大礼,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君景惊讶于她对情绪的把控。
这片刻的功夫,她就从愤怒、讶异、仇恨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恢复到之前那散漫无状的模样。
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你的院子在东苑,他在西厢,你放心,城主府够大,只要你不乱跑,他不会找到你。”君景道。
“我记得东苑是城主大人的居室。”
“阿越病着,东苑旁边有个小跨院,专门收拾出来给他居住,你们母女当然也住在里面。”君景斜眼睨她。
柳叶眸含嗔带笑,有种冷冽俊逸之外的别样风情。
顾清欢被她气得肝疼,并不是很想理会这风情万种的一睨。
但她相信,君景说到做到。
之前她在潇阳城留下的痕迹,一定早已被眼前这个男人抹去。
那个人打探不到她消息,居然没有离去,而是选择在潇阳城住下,显然也是君景做了什么。
君景是个阴谋家。
他在博弈,利用她和……他。
“那么从今天起,阿越就拜托你照顾。”君景似乎没看见她眼睛里的冰冷,“另外,我的病也麻烦你。”
“呵,城主大人这是把我当你们家佣人了吧?”顾清欢冷笑着反问。
君景笑而不答。
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顾清欢从后门进入城主府,没有跟那个人打照面,来到东苑旁边的小跨院之后,她先去查看西门越的情况。
君景当然也准备跟过去。
不过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他就觉得身上开始瘙痒,一点一点的,仿佛有蚂蚁爬过。
紧接着,这种瘙痒感越来越明显,逐渐发展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对我使阴招?!”他眉心紧拧,脸上升起焦急和暴怒,“岂有此理,你……唔!”
“城主大人有空在这里跟我唠嗑,不如赶快去找根树皮蹭一蹭,别憋着。”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这个混蛋!”
冲动易怒的人格又冒了出来。
顾清欢忽然觉得这个人格真可爱,比起老狐狸一样的君景,身为普通人的西门珏,才该是真正正常的存在。
而现在,副人格居然想杀掉主人格,也不知道他知道之后会怎么想。
“娘亲,那个城主好奇怪哦,一会儿一个样,他是不是也生病了啊?”顾君诀懵懵懂懂,去拉顾清欢的袖子。
顾清欢摸摸她的脑袋,道:“是啊,精分这种病,是绝症呢。”
“那他岂不是很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哦。”
顾清欢查看了西门越的状况,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估计要过一会儿再醒,伤口也没有感染的现象,算是万幸。
她又让顾君诀写两副药,拿给外面的丫鬟去抓。
做完这些之后,她就跟小丫头开始收拾自己住的地方。
她们的住处很简单,没什么摆设,丝毫体现不出城主府的富得流油,不过屋子很干净,没有摆设显得更加宽敞。
顾清欢喜欢这样。
“你手腕有疤,是手筋被人挑断了吧。”一个时辰后,那位被痒痒粉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城主大人终于解脱。
刚恢复,他就又来找茬。
“作为大夫,连开药拟方都要假以人手,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