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崔晟骐诧异之际,一名身着白衣,头顶儒冠,须发皆白的老者缓步迈入崇明殿内。
刚一进殿,便对着秦若澜恭敬的跪地行礼。
“草民孔青书,参见陛下!”
秦若澜连忙起身,双手虚扶,以示尊重。
“孔老年事已高此等繁文缛节还是免了吧!”
随即对着一旁的小环道:“看座!”
小环正欲去拿椅子,便听孔青书义正言辞道:“多谢陛下好意,不过礼不可废,崇明殿内乃是议事之地,草民不敢倚老卖老,虽年迈,可自问尚能站上些时辰!”
秦若澜见劝不动,无奈苦笑道:“若是孔老身体不适,尽管开口!”
“谢过陛下!”
孔青书随即转头对着崔晟骐开口道:“不知崔大人,若是由老朽来注解,可否令天下人学子信服?”
“这……是自然,若是孔老出面注解自是无人不服!只是……”
“崔大人还有什么顾虑,不如一并说了吧?”孔青书横了他一眼。
“孔老,注解一事颇为耗费心神,单单是注解一本先贤之作少则数日,多则月余,如此重担,崔某担心孔老的身体!”
“有劳崔大人挂心了,老夫为了这天下黎民苍生,便是舍了这把老骨头也是乐意的!倘若不幸未能注解完便过世,我那不成器的大儿子也算是尽得老夫言传身教,自是会完成老夫未完成的心愿,况且老夫已邀约了杜明、李纯等数名好友前来京都,共同完成此举,就不劳烦崔大人操心了!”
孔青书一甩衣袖,随即看都不看一眼崔晟骐,而是与陈行对视,默默点了点头。
陈行当即弯腰行礼。
而崇明殿内的文臣一听到杜明、李纯这二人的姓名,均是不自觉地惊呼出声。
这二人可谓是当世大儒,其名气不亚于孔青书,只因年事已高,皆都隐世不出,过上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如今孔青书将他们都请来京都,可想而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想要促成此事!
至于陈行,虽不知道这杜明、李纯是何人,但光看文臣那边的表情就知道,这二人的身份不简单。
心中也微微掂量起来,孔老头如此尽心尽力,自己是不是该给这群老头们多弄些白酒、烧烤和火锅伺候着?
崔晟骐被孔青书怼得是哑口无言,只得拱了拱手道:“既如此,一切就全都仰仗孔老了!”
“哼!”
孔青书冷哼一声,这会儿他是打心里瞧不起崔晟骐这几人,自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没错。
可你们也不能把我孔青书当枪使不是?
真以为老夫是那等不通变故的酸腐?
想到这里,孔青书不由得也存了报复的心理,索性开口道:“崔大人所托,老夫自是不敢怠慢,只是不知诸位大人先前所言可还作数?”
范原微微一愣与魏正远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陈行也是微微错愕,似是不敢相信。
这老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这么……这么懂事儿了?
孔青书只当他们几人闭口不言,以为是故意装聋作哑,也是豁出老脸开口道:“我孔家已将家中藏书悉数运来,只是一家之书终究是有限,所以诸位大人先前所言愿将家中藏书尽数捐出是真是假?若是不作数,老夫自是不会强人所难,若是作数……”
范原几人脸色一阵铁青,可没办法,谁让开口的是孔青书呢?
更何况自己等人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口,倘若这会儿装傻充愣,岂不是贻笑大方?
先不说陛下会不会追究,便是陈行那个煞星就不会放过自己几人,到时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无奈之下,只得打碎牙齿活血吞,咬紧牙关道:“自是作数……”
“好!”
孔青书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拍板道:“一会儿下朝之后,孔某便带着弟子亲自上门叨扰!”
陈行面露笑意,不着痕迹地冲着孔青书竖起大拇指。
范原几人深吸一口气,强忍下心头的怒意,开口道:“我等必定扫榻相迎。”
而此刻龙椅上的秦若澜香肩不停地颤抖,心中那股畅快感恨不得写在脸上。
崔晟骐还想再做挣扎,沉声道:“陛下,虽说有孔老等诸位当世大儒,可这抄写成册、教人识字还是……”
不等他说完,陈行率先站出来道:“其他的事儿就不劳崔大人挂心了,陈某这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诸位大人只需静候佳音便是!”
叶明远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还好没有与陈行为敌,我说什么来着,这陈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致命一击,这崔晟骐也是,你不想想,陈行既然敢开口,自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怎会毫无准备,胡乱开口!
“陈小公爷,此事可不能信口开河,其中所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