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楚天宁的一番点拨,陈行幡然醒悟。
是啊,自己还说要兵行险招,以奇致胜,可眼下怎么就因为稍稍赢了两三次后就开始意忘形了?自以为能够稳操胜券?焉知敌人就一定会如你所想那般按部就班照着你的剧本来演?
正如楚天宁所言,若无他的指点,届时,无论耶律只骨是父子二人联手演戏也好,还是将计就计,以耶律术那作为诱饵也罢,左右都是将商军这条大鱼钓上来吃掉。
倘若真被耶律只骨得逞中了埋伏,连带着赵平定与楚年行都折损在里面,那就是五六万条活生生的人命,近乎一半的战力没了。
到时候战场上恐怕又会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想到这里,陈行不由得脑补出赵平定与楚年行被困武宁城内的凄惨下场,身子没来由地抖了一下,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后背都被汗水??湿了!
连忙对着楚天宁弯腰行礼:“多谢楚叔叔指点!”
楚天宁惨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病态的红晕道:“你们还年轻,经历的少,若是打的仗多了,自然也就看得明白了,特别是你,三小子,莫要因为赢了几场便小看了你的对手,往往大意轻视对手之下,迎来的便是自己的穷途末路!”
“陈行明白!”
恰在此时,华良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看着几人的模样,面露不满道:“镇国公需要静养,你们该回去了!”
陈行讪笑着开口:“唉……唉……华神医说得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还拉了一把楚年行,后者愣了愣,看向面色不善的华良,脖子一缩道:“爹,我先回去了,等拿下武宁城再来看您!”
“嗯,去吧!”楚天宁勉强一笑。
只是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叮嘱道:“你们两个都小心些!”
“放心吧,爹!走了!”
“楚叔叔,告辞!”
……
“二殿下,今夜准备何时动手?”穆罕站在耶律术那身侧出言询问道。
可耶律术那并未回答,而是双眸死死盯着手上的舆图嘴里还不停的喃喃自语,时不时还在上面指指点点。
“殿下?”穆罕再次轻唤了一声。
耶律术那微微抬起眼皮,语气冷漠道:“何事?”
穆罕看着耶律术那毫无感情的双眸,不由得身子打了个激灵,颤声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还未通知我们何时做好准备,又该什么时候给商人信号?”
耶律术那冷眼扫过穆罕,沉声道:“先不急,且让大商的军队再等等吧!”
“啊?为何?”穆罕不明所以,按理说凡事儿不都该提前部署好吗?
“穆罕,你知道什么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穆罕不知,还请二殿下明示!”
耶律术那放下手中的舆图,正视眼前之人为他讲解!
“如今耶律只骨、陈行以及我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关系,若是我与耶律只骨起了冲突,最终受益的只会是陈行,也可以说是大商,这你明白吗?”
穆罕微微点头,似是听明白了!
“但……”
说到这里,耶律术那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本王子既不想做鹤也不想做那蚌!所以我需要尽可能的消磨掉大商此时的士气,令他们焦躁不安!”
穆罕恍然大悟,随即压低声音道:“二殿下的意思是,想让失了气势的商军与大王拼个两败俱伤,您好收尾是吗?”
耶律术那轻轻嗯了一声。
“可眼下这个状况,我们能行吗?无论是人数还是战力,我们并不占优!”
耶律术那没有在意穆罕的担忧,反而开口道:“商人有句话说的好,狮子搏兔尚用全力,可三方之中,我的势力最弱小,也最容易被忽略,且在他们彼此眼中,我连一只兔子都算不上,兔子急了尚且还能咬人,而我……”
说到这耶律术那一指自己,自嘲道:“在他们眼中我无非是需要依附在他们身侧,靠他们施舍来捡些残羹冷炙的硕鼠罢了,少了他们我成不了事儿,所以不值一提!以小博大的道理人人都懂,却并非人人都敢,所以他们不认为我会有这个魄力!”
穆罕担忧道:“可今日在城头上,殿下口中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会不会引起大王的怀疑?”
耶律术那嗤笑一声:“你见过有谁会将谋反挂在嘴边的?那些不过是我盛怒之下口不择言的话语,在耶律只骨眼中,会叫的狗从不咬人!”
听到这里穆罕惊诧道:“殿下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故意为之?”
耶律术那点了点头!
穆罕见状接着道:“所以殿下是希望到时候我等出工不出力?届时好坐收渔翁之利?”
耶律术那摇了摇头,淡然道:“都不是傻子,渔翁不是谁都能做的,至少目前以我的实力是不够!”
穆罕神色复杂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