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军爷,不能给他吃,孩子这嘴吃刁了,往后吃别的都没味儿了!”
邓明眼眸一寒,冷声道:“驿长,酒不让喝,菜也不让他吃,难不成这酒菜之中有毒?”
“军爷说笑了,哪能儿啊!老头子不也是陪着您喝酒吃菜的嘛!”
“倒也是!”
邓明仔细一琢磨,似乎是这么个理,暗骂自己太过小心了!
可突然腹中一阵绞痛,邓明脸色惨白,额上冷汗直冒,指着刘叔道:“老家伙,你给我下毒?你也吃了,怎么……”
邓明话未说完,只见刘叔举起手中的袖口,上面赫然是一滩漆黑如墨的毒血!
刘叔这会儿再也压制不住,嘴角溢出一抹黑血,冲着邓明踉跄地走去。
邓明知道他要做什么,可这会儿中毒已深,早已经没了反抗的心思,任由刘叔在自己身上摸索!
片刻后刘叔取出一封密封好的信件,用唯一没有碰过酒菜的那只手将信件抛给小童,唤道:“狗娃!过来!”
狗娃被眼前的一幕吓愣住了,手足无措的上前想要扶起刘叔。
没承想被刘叔一把推开道:“别……别碰,这血……有毒……去……去……拿油纸将……将账簿与信件包裹好,骑……骑上小枣,送……送入京都!”
“刘叔!”
“莫哭,还疼吗?”
狗娃拼了命的摇头。
刘叔这才欣慰的笑道:“记……记着,没……没进凉……凉国公府前,便……便是死……也……也得护……着你……你怀里的两样东西,你……你爹是杀乞塔人死的大英雄,你……你……是咱锦州边军的种,莫……要……丢了锦州边军的脸!”
狗娃还想说什么,刘叔竭尽全力怒吼:“走,快走!”
一抹眼泪,狗娃将包裹好的东西揣入怀中,冲着刘叔跪下“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跑向外面。
临到门口,留恋的看了一眼刘叔,一咬牙,披上蓑衣朝着后院狂奔而去。
“难怪这么狠,原来……是锦州边军出身!”
刘叔剧烈地开始咳嗽,黑血顺着嘴角不停流下:“老子……老子锦州……边军……斥候营……刘……刘威!”
邓明释然的看着他“值当吗?”
刘威挣扎着将身子靠在柱子上,似是回光返照般,一把扯开胸前的衣裳,露出一条数寸长的可怖刀疤。
面容狰狞地笑道:“锦州是老子的家,老子……弟兄们都死在这了,想……想祸害……锦州的百姓,谁……谁……来也……不成……不成!”
刘威双目逐渐失神地望着跳动的烛火,语气渐渐微弱,直至低不可闻……
“早……早……就说了,阎……阎王爷尝……过我的菜……舍……舍不得放我……放我回……来……的……”
随着话音落下,这位锦州边军斥候营出身的老兵,到死还惦念着锦州的百姓……
看着再无半点声息的刘威,邓明惨然一笑:“世事难料啊!”
随即一口黑血喷出,邓明喃喃道:“老哥哥,到了下面,咱们……再接着喝……听听你……这…伤疤…的……”
一阵穿堂风过,原本灯火通明的大堂,瞬间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