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孟德海当真是不把我等当人看,袍泽说杀就杀,丝毫不念及半点旧情!”
李同一拳砸在床沿,心中似有无尽怒火!
吕明神色哀怨:“我等因他的一己私利转瞬之间就成了叛军,着实可笑,想当初多少袍泽为了锦州边军之名血洒疆场,到头来却成了乱臣贼子!可悲,可叹!”
几人中唯有王行一言不发,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王行抬头沉声道:“小汤呢?”
李同想了想答道:“估摸着跟那两人还在埋尸呢!应该快回来了吧!”
王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吕明眉宇间尽显担忧之色,犹豫着开口问道:“诸位兄弟,你们觉着这一仗我们能守下来吗?”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沉默。
守?拿什么守?先不说陈行所言是真是假,但就说休假一事就令多少人心存怨恨,克扣粮饷什么的倒也无妨,毕竟整个大商除了极个别享誉盛名的将军外,上至兵部,下至把总,有几个没干过这等克扣军饷的无德之事?真要说起来,这都不算什么新鲜事!
可大商自建国以来遵循以孝治国。
士卒们保家卫国为的不就是让父母兄弟姊妹免受外族侵袭,能够安居乐业吗?
可结果到头来连自家双亲逝世都无法灵前守孝,这还让人如何去守城?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去守城?
最可恨的是,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还被人定性为反贼,若是一般人说出口,早就要被活撕了,可偏偏说这话的是陈行!
陈行是谁?陈世忠如今唯一在世的独子,若说他陈世忠谋反,杀了在场的众人,他们都不会信。
况且,今日城下所见,虽说陈行那方是多营集结,可都是锦州老兵出身,麒麟军的制式甲胄他们是认得的,更不用说整个大商唯一把赤黑色甲胄穿在身上的玄甲军了!
要是连这两支军队都反了,大商早就亡国了!
所以,不用问,自己这反贼的身份是没跑了!
李同怒气冲冲道:“我守他奶奶个腿,还不如让小公爷进城杀了这群王八蛋才解恨。”
王行看了眼二人沉声道:“你们觉着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束手就擒呗,实在不行,索性咱们联合锦州老兵将许大山与孟德海那两个王八蛋给绑了,直接开城投降,交给小公爷,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罚!”
王行轻笑道:“你就不怕被孟德海把你给宰了?”
李同一梗脖子:“死了就死了,至少老子死的坦荡,不会被后世子孙戳着脊梁骨骂反贼!”
吕明也是颇为赞同地点头附和:“我觉着李哥说得在理,听小公爷所言,女帝陛下宅心仁厚,念及我等从军不易,给予如此优厚待遇,便是先帝在世,也不及,这要是还反了,我们可真就不是人了!”
就在几人议论之时,林小汤满身泥泞的走了进来。
见着众人脸色铁青,心中顿时了然,定是又出了什么事了!
“可是又出事了?”
李同仿佛是得到发泄般,低吼道:“那狗日的孟德海,又杀了几个袍泽?”
林小汤闻之色变:“为何?”
吕明便将他走后之事缓缓道出。
林小汤却没有愤怒,转而平淡道:“诸位哥哥,不知作何感想?”
李同颓然地瘫坐在床上:“还能怎么想,如今我等被冠叛军之名,死后也无颜面对锦州的老弟兄们了!不如自尽算了!”
林小汤闻言,立刻快步来到帐帘前,伸头左右探查一番见无人后,这才缓缓放下帐帘。
“诸位哥哥,若是我有办法能替我锦州边军的弟兄们讨回公道,不知几位哥哥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李同攥着双拳咬牙切齿道:“莫说是一臂之力,就是杀了我等都行!”
王行盯着林小汤,沉声道:“想来是与你那日从小公爷处回来有关?”
林小汤一愣,接着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住王大哥。”
王行随即将众人聚集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冲着林小汤开口:“说说吧!如今横竖都是一死,可我等也不愿辱没了锦州边军之名!”
林小汤正色道:“那日我便与小公爷约定好,只要能助他兵不血刃拿下豫州城,不仅可恢复我锦州边军之名,还能既往不咎豫州之事!”
吕明面露欣喜:“此话当真?”
一军之名象征着凝聚力,是荣耀,也是军魂。
当初因为麒麟军,锦州边军才不得不撤名重组,这始终是围绕在整个锦州边军心头的憾事。
如今有如此机会摆在面前,若是成了,自己等人便是锦州边军最大的功臣,到了下面那也是有着十足的底气去见袍泽!
林小汤点了点头:“自是当真!”
李同却是犹豫道:“重建州军,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