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间后,九静柳的内心犹如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湖面,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刚才在众人面前,她一直强忍着怒火,没有发作出来,此刻却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
她生气地捂着胸口,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想到,她还挺机灵。”
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穗岁竟然如此警觉,能够侥幸逃脱,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
九静柳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既然没死成,那就再杀她一次好了,这寺庙里面人又多又杂,死个人也不稀奇,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只要做得隐秘些,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
九静柳琢磨着要不要找个人在夜里进入她的房间把她给杀了,想象着穗岁在刺客手中痛苦挣扎、最终倒下的场景。她的嘴角就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丫鬟枝儿绞着双手,眉头紧锁,苦思对策。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眼前一亮凑近九静柳,低声说道:“奴婢听说,洪善寺这边有个规矩,就是每到晚上,僧人们会集体清理后院,那时候闲杂人等是不许靠近的。”
“我们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把穗岁迷晕了,然后将她偷偷丢进后院去。”
九静柳闻言,微微颔首,示意枝儿继续说下去。
枝儿见状,心中一喜,继续道:“这样一来,无论穗岁在后院是否发生了什么,只要她在男人堆里过了一夜,那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她失了清白,世子肯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我们再趁机添油加醋,说她行为不检点,到处勾搭僧人,世子肯定会将她赶出淮南王府。说不定,还会下令将她乱棍打死呢!”
九静柳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点点头,赞许道:“好,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做,这次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光芒,开始期待着穗岁在洪善寺后院度过的那个漫长而黑暗的夜晚,以及随后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
九静柳和丫鬟枝儿商议的第二次暗杀计划,穗岁对此一无所知。
寺庙的僧人将厢房都分配好后,带着几人在寺庙里转了一圈,用过斋饭后,天渐渐黑了,各自回去休息。
穗岁独自一人去了偏房。
这里地处寺庙的偏僻角落,四周静谧无人。她推开门,走进屋子,一股清冷的伴随着些许腐败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穗岁进了屋子后,将门插好,又搬过来桌子挡在门口,形成一个临时的屏障。她身边没有侍卫守着,只能尽可能地通过自己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夜晚的寺庙格外寂静,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钟声。
她将屋子里的一应用具,蜡烛、香炉全部都检查了一遍,觉得这熏香的味道有些奇怪,便用水将其浇灭了。
收拾好东西后,正准备睡下,等明日一早去佛堂给王妃和太妃祈福,门口却忽而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穗岁心头一紧,她没有说话,警惕地看着门口。这么晚了,谁还会过来找她?
她不动声色地拔下头上的发簪,双手紧紧握住,随时准备战斗。
这发簪里面的玄机,她也是今日无意之中才发现的。
刚收到这发簪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发簪似乎比寻常的发簪粗了不少,手感略显沉实,只一瞬的奇怪,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然而今日,要独自一人在这陌生的环境居住,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她摆弄着发簪思索着如何保护自己的时候,突然发现发簪的末端似乎有些松动,轻轻按下,竟然传来了一丝机关转动的声响。
只见,蓝玉温润如玉,光华流转,按下中间的花蕊,外面的银翘会松动,拔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根锋利尖锐的刀刃,这刀刃犹如一条银色的游蛇,静静潜伏。
她的手指在发簪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和那锋利刀刃所散发出的凛冽寒意。
不知为何,如此隐秘的布置,这种隐而不发的沉着,让她想起了大公子。想到他,穗岁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宁。
这发簪是三公主送给她的,是她故意改造了这发簪,还是这发簪从那摊贩手中买来的时候,就是如此?她不得而知。
“穗岁姐姐,是我,开门呀!”
门外熟悉的嗓音,让穗岁浑身的紧张感顷刻间消散,她重新将发簪戴在发髻上,用力挪开挡住门口的桌椅,打开了门。
香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警惕地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后,转身将门关好,灌了一大口水:“穗岁姐姐你怎么这么久才给我开门?”
没等穗岁回答,香儿继续说道:“我晚上吃多了在寺庙里走了一圈,你猜我听见什么,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