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救人无数,不必行此大礼,先说这位娘子,现下如何了?”
老医师扶着膝盖,勉强起身。
“小老儿谢过李大人,这位夫人是娘胎里的痫症,平日里小心着,也不是多重的急症,单从脉象上来看,像是气急攻心,忧思过甚,加上寒邪入体,饮食不全,所以才看着如此凶险。”
“我用银针催醒,来时路上,夫人也已经服了对症的柴胡桂枝汤,用了好克化的糕饼,等人缓过来,好好养些时日,也就大好了。”
闹了半天,就是受冷风寒加上饿的厉害,然后怒火攻心,人就差点闭气过去了。既然是娘胎里带来的病症,怎么会和薛龄扯上关系。
李沐风心中大定,“原来如此。”
又看着春柔哭的可怜,心生恻隐:“快,也拿些热汤饭给这丫头,小小年纪可不能生了风寒。”
春柔拜谢过,一心一意的看顾着自己亲娘,一个眼神也没给春先生。
春忠卿侧过脸,不愿再看这拖后腿的娘俩,只等着历城的官老爷来审了案,他好飞黄腾达。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都静静等着。
只听见雨打屋檐,惹人心烦。
又等了一刻钟,有马蹄声匆匆赶来。
历城的知州赶来了,还没到跟前,人就远远的行礼。
“历城知州窦怀安,见过李大人。”
窦知州面带愧色,“城东增设粥棚,调用粮草、衣衫、药材,没能及时赶到,来晚了,请大人降罪。”
窦怀安生的浓眉大眼,眉眼开阔,跑的气喘吁吁,袖口还带着墨渍呢。
不过,他这话也就是客气。
兵归将管,官归王管,守备官阶再大也是武将,管不到他这个知州头上。
说是请罪,实际已经有些埋怨李沐风了。
是李沐风开了城门,放了灾民进来,治理调停的隐患却落在了他这个知州肩上。
他已经连轴转了一夜没合眼了,还被叫过来断什么青阳县的案子,简直不知所谓!
这窦知州是个牛脾气,眼里只有事儿不认人。
李沐风知道他的脾性,也没把他这点刺话放在心上。
等他说完,李沐风和气的引见:“窦知州辛苦,还未见过南秀府镇妖司的辛参领,和金安府啸虎营的赵将军。”
一拳打在棉花上,窦知州有气都没地方撒,官大一级压死人,李沐风点明了,他只能闷头见礼。
“窦怀安见过辛参领,见过赵将军。”
辛夷和赵德胜淡淡的回礼,没有多说。
眼看窦知州的那点怒气散了,李沐风递了状纸给他。
“近日雨多事多,咱们这南秀府也不安定,青阳县的老县令传话来,已经病的起不了身,这秀才有又街递了状纸,说事关两条人命的冤情,你且看一看状纸再说。”
“两条人命?”
窦怀安一听,也骇了一跳,立刻仔细看了起来。
薛龄约束着肥狗獾,冷眼看着一切。
像是隔了层玻璃在看一场大戏,但是冰冷的雨丝却时刻警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吴才德他们在边上候着,伸长了脖子也看不清一个字。
“大人,俺们不识字,这告的是什么啊?”
有人开口带头,也有胆大的跟着问了一句。
“是啊,春柔娘俩都活着呢,咋还说人命的事儿啊?”
这火星子点的好啊!
李沐风心里一喜,正愁没理由当众念念这‘状纸’呢。
不过,他面上却很是严肃,喝退了吴才德他们。
“知州审案,不得吵闹。”
薄薄一张纸,窦知州越看,眉头就皱的越紧,“递状之人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