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这么臭，自己都嫌弃。还不说那位似乎有食物洁癖的王。
要赶紧回去洗干净才行。
穿过一条小巷，巷子内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腥气让沈云差点呕吐。
巷子里传出一阵细小的呜咽，“啊鬼、鬼”
鬼。
什么意思。
沈云躲在巷口向里望去，一个中年大叔倒在巷子最里边，四肢在不住发抖。
现在寒冬时节，六点的天依旧漆黑。
他紧张地咽了口因为生理反应而分泌出的唾液。
他四处瞧瞧，也不敢进去，只好在巷子外边小声地呼唤：“大、叔大叔。”
大叔突然停止颤抖。
沈云又唤：“大叔、你是突然犯什么病了吗？现在还能站起来吗？”
大叔没有起来，嘴里只有细微的呜咽，但在漆黑的环境里的肢体剪影，又开始因为颤抖而快速晃动。
沈云救人心切，身体不由自主地迈出了步子，“我是医生，我马上、就来救你，你先深呼吸，不要紧张。”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在看清楚那具“尸体”的时候，陡然停住了脚步。
那是破碎的、狰狞的，一团污秽。
沈云面色惊恐，迅速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瘫软跪倒，胃里还未消化完的食物迅速上涌呕出。
“呕——”喉咙一股灼热。
“哈啊——”巷子里的腥气被一股啤酒混杂食物的味道所覆掩。
一只鬼在要接近沈云的时候，迅速捂住口鼻，后退了几步，“果然是肮脏的虫子。”
沈云闻声微抬起头，眼神滞讷，望向那只说话的鬼。
随后，他的眼神逐渐清明，“冢本、时远教授”
什么，他也是鬼？
冢本忽然遮住自己的眼睛，“运气真不好，居然是我的学生？”
“认识啊。”又一只鬼从黑暗处飘出，跪在那具“尸体”身前开始吮食。
沈云惊骇地目睹了整个过程，脸色被吓得苍白，胃部不由得再次抽搐发呕
认出那只鬼之后，他马上愤怒喊道：“旭？你不是在王面前发誓，再也不会伤害人类了吗？”
旭的身子停顿，看向沈云，然后无所谓地露出一个微笑：“原来是你啊。放心我只是蹭个饭而已。”
在昏暗的光线中，冢本教授的鼻翼微微颤动，声音带着残忍的玩味：“啊，你也认识？那现在怎么办？是把这小子也给吃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在夜空中化为一道阴影，裹挟着冰冷的杀意，直扑向沈云。
但旭的反应极快，左手轻轻一抬，十几根黑绫般的棱触从冢本的脚底冒出，迅速蔓延。
棱触瞬时硬化，它们在千钧一发之际，穿透了冢本的身躯。
冢本的身躯在棱触的刺穿下，血液瞬间喷涌而出。
只是，每一根棱触都巧妙地绕开了他的心脏，就像技艺高超的舞者，在刀尖上演绎完一场生与死的边缘。
黑色利爪停顿在沈云惊恐到极点的脸庞前，狠戾的眼神被一瞬间升腾起的难以置信的情绪覆掩，“你什么意思？”
旭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轻轻捧那颗还在搏动的心脏，“他可是你的学生，就算你变成了鬼，你本质上还是和人类一样低级。”
“你此刻应该保持自己的怜悯，而不是装模作样地模仿我们血族。”他用舌尖轻轻掠过那颗还在搏动的心脏，每一寸舔舐都带着敬畏与贪婪。
甚至有一分虔诚。
紧张感充斥着每一寸空气，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心脏的跳动声在夜色中异常刺耳。
“毕竟，当时你像这具尸体这样躺在我面前的时候，不是您教会了我如何对自己所熟之人，保持怜悯么。”旭的双眸在黑暗中闪烁着血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