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我们这些鬼也无法感知你的行踪,神出鬼没,又有法器傍身,我们不敢随意接近,后来你杀了人,便离开了。”
“我还杀了人?!”薛茗一惊,骤然想起了先前的梦境,醍醐灌顶,“是不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青色的衣裳,嘴被缝了起来。”
却见聂小倩点头,应道:“正是。”
薛茗如坠冰窟,手脚在一瞬间冒出冷汗,吓得头皮都发麻。难怪她总是梦到那个男人,想来是他自己找过来想要寻仇,但不知为何无法对她动手,从他被缝住的嘴和流下的血泪来看,原主在杀他的时候极有可能用了某种邪术。
可燕赤霞不是正派人物吗?她竟然会用邪术杀人?
“笃笃笃笃——”
正当薛茗思绪纷杂,心乱如麻时,静谧的房间突然响起敲门声,把薛茗吓得猛然一个激灵。
“贤弟,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在跟谁说话呢?”门外传来宁采臣的声音。
“原来是贤兄。”薛茗松一口气,安抚了一下乱蹦的小心脏,走到了门边。此时她突然听见聂小倩喊了一声等等,同时又有一些窸窸窣窣的,类似于指甲刮门框的声音。这一刻她的手已经按上了门闩,本可以收回,但不知意识受到什么蛊惑,手上一用力就将门拉开了。
迎面就是一股阴风,薛茗看见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宁采臣,而是一个年纪约莫五六十,头发花白,衣着朴素的老太太。
她慢悠悠地抬起脑袋,冲薛茗露出一个慈祥的笑,轻声细语道:“姑娘,我家丫头两日不曾归家,不知迷失在何处,老身想问问姑娘可曾见到她。”
此人薛茗并不眼生,她记得很清楚,来到这鬼庙的第一晚,她爬起来起夜时,无意间撞见这老太太与另一个妇人的闲聊。她正是聂小倩等那几个女鬼口中的“姥姥”。
“没见过。”薛茗面无表情应了一声,随后将门用力一摔,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一转身脸上的表情就变了,惊恐地拔声喊道:“聂小倩,救我!”
跑了没两步,身后传来“砰”一声巨响,整个门被从外面炸飞,四分五裂地撞在屋内,继而密密麻麻的声音充斥双耳。薛茗扭头一瞧,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那数不清的夜叉小鬼正从门框的各个位置爬进来,有些在地上,有些爬上天花板,密集地拢在一起,黑压压一片。
聂小倩甩出双袖,飞舞的白菱将迅速靠近薛茗的夜叉鬼击退,沉声道:“是姥姥,我不敌她,快跑!”
薛茗抱头鼠窜,“门窗都让她堵上了,我怎么跑啊!”
话音一落,就见聂小倩飞身上前,双袖化作蜿蜒的长蛇,猛然朝门边站着的老妪扑过去。却见那老妪不慌不忙,只一挥手,聂小倩好似凭空被抽了一鞭子,惨叫一声后整个人在空中转了半圈,狠狠摔在墙上。
“小倩,当初你化作孤魂野鬼差点被阴官抓走,是老身将你救下来,好生养着你,怎么今日你倒恩将仇报,撞上来找死?”老妪双目阴沉,盯着聂小倩,面上再不见半点慈祥。
聂小倩爬起来,凄凄惨惨道:“姥姥,小倩也是受制于人……”
薛茗立马甩了个眼刀过去,聂小倩就将话锋一转,怒道:“你这老妖婆,我被你迫害多年,为你杀人取血犯下罪孽无数,如今得以解脱,自然要向你寻仇!”
“看来是留你不得,那老身就让你尝尝被挫骨扬灰的滋味!”老妪恶狠狠地撂下一句,继而闪身进了屋内,似直奔着角落里堆放着的聂小倩的尸骨而去。
薛茗反应也极快,纵身飞扑过去,抢先一步将外袍和草席裹着的尸骨抱在怀中。动作间原本藏于衣裳下的聚阳符被甩了出来,眼看着那老妖婆欺身将近,聚阳符猛然发出一道金光,正中老妪面门。
只听她凄惨地嚎叫一声,连退数步,再将头扭过来时已是十分狰狞的一张脸。古怪嶙峋的褶皱遍布面皮,眼内全白,没有瞳孔的存在,大张的嘴里全是尖利的三角牙齿,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怪叫。
薛茗近距离瞧见这样一张脸,吓得大叫,匆忙往后退了两步摔倒在地。聂小倩的尸骨本就被取了脊骨,被这样一摔当即成了两半,此时那老妪甩出鬼爪飞快地抓走下半身尸骨。
聂小倩发出尖锐暴鸣。
薛茗就这么一个马仔,不可能让这死老妖婆给折了,于是陡然生出一腔勇猛,爬起来就是一个立定跳远,直接骑上老妖婆的身。
聚阳符又是一道金光闪过,老妖婆惨声大叫,“聚阳符!”
薛茗冷笑一声,拽着聚阳符去贴她的脸,“你倒是识货,老东西,把骨头放下!”
老妪显然对此物忌惮非常,忽而化作一阵风丢弃了聂小倩的下半身尸骨,从薛茗身下逃脱退回门口,但她并不死心,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屋内的夜叉鬼如潮水一般涌动起来,疯狂往薛茗的身上扑过去,利爪直逼她的面门。
夜叉鬼对聚阳符散发的光芒也极为恐惧,只是数量极其的多,前面一层作挡,后面无数夜叉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