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递了个眼神,面上却做出尊敬姿态。
“我虽然只是一个稚童,但是也听闻过将军的声名。”
“将军今日败在我手中,不过是时运不济,侥幸让我占了些微末天时罢了,想到能俘虏将军,我实在是惶恐不安。”
种平一边夸一边观察郝萌的面色,慢慢调整自己说话的语气节奏。
“我如今已经知道袭击兖州的是温侯,温侯乃当世第一武将,哪里是兖州兵将能够抗衡的呢?”
“……我不敢伤害将军,请将军能够顾念今日的情谊,向温侯禀告说我等并没有与温侯为敌的意愿。”
“如果温侯愿意暂时放缓攻伐的速度,我可以说服兖州的官员,主动迎接温侯进入许都。”
种平发现自己还挺有扮演二五仔的天分。
郝萌听说种平要放自己离开,先是一喜,随即又顾虑其中有诈。
他寻思自己假意答应眼前这少年,待到离开,难道对方还能在自己身上装个耳朵吗?
这些话要不要转告吕布,不就只是他一个念头的事……
竟然指望他能履行承诺……
郝萌觉得种平身上莫名散发着一种傻白甜的气息。
果然还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儿,天真得可笑。
是以他也假模假样跟种平演起戏:“郎君若是肯放某离开,某自然愿意向温侯转达郎君之意。”
“郎君!不能放!”
太史慈一脸不赞同,止住种平下令放郝萌等人离开的话语。
“此举无异于放虎归山!为何要助长那吕布的气焰?灭我等的志气?”
种平冷笑,隐隐有些小人得势的微妙感:“你说的倒是轻巧,要是同温侯作战,难道你敢上去迎敌?”
太史慈一顿,那振振有词的气势便矮了一截,显得有些萎靡。
郝萌看种平与太史慈这两人情形,自觉种平估计是入军中混个资历的世家子,太史慈恐怕是这军队原本的主将。
怪不得领兵同自己作战的是太史慈,种平一直没露过面呢。
先前竟被这小儿吓住,实在不该。
“……郎君下命,我等唯有遵从。”
太史慈闷闷不乐,恶狠狠盯着郝萌,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郝萌被太史慈这眼神看得一激灵,眼见周遭的士卒让开道路,也不敢多耽搁时间,抓了种平送上的口粮,逃也似地向着陈留方向而去。
“……子义这唬人的本事,真叫平大开眼界。”
种平目送郝萌和那百余残军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对着太史慈调侃。
太史慈很有些不自在,脖梗发红,这样临场发挥,张口胡编,他也是头一遭,生怕自己没接住种平的戏,漏了馅。
“走吧子义,我等该继续赶路了。”
种平面色平静,说出的话却让太史慈既震惊又不解。
“这……吕布……”
太史慈很想问咱们就不管吕布了?
种平其实也在被这个问题困扰。
兖州,徐州。
他现在可以留在兖州,帮忙击退吕布,送曹操一个人情,继续做他前途光明的少府。
可他却不愿。
“我已经派虎子回许都报信,大约明日,志才同伯父便能得到消息,兖州……只会有惊无险。”
种平低声自语。
“但徐州……曹公请了天子诏令,不会有人愿意趟浑水,去援助陶使君的,若是连我也不去……又有谁能制止曹公呢?”
“子义,你若是想留在兖州,平不会横加阻拦……”
太史慈头一次失礼地打断了种平的话。
“某的职责是护卫少府,既然少府要去徐州,某哪有不跟从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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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夜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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