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明下午四点的时候接到了老严进一步跟来的消息。
老严直接坐最快的飞机到了琼省,找到了那家智障托养中心,对方的负责人告诉老严,人确实是他们接的,但人还没到,具体什么时候到,不知道,坐的哪趟车,也不知道,问什么都无可奉告。
对方反过来质问老严的身份,最终无视老严威逼利诱,愣是把他轰了出来。
“谭总,我打算在这边找找熟人,再等两天。”老严道。
“如果过两天人还不到呢?”谭宗明幽幽问道。
“不可能永远不来吧?”老严道。
谭宗明默然无语。
他最后一丝侥幸其实已经没了,他敢肯定,安迪的弟弟被别人“截胡”了。
“你回来吧,不用找了。”谭宗明挂了电话。
在办公室里发了一会儿呆,谭宗明径直来到了安迪的办公室。
安迪看到他立刻道:“正要去找你,并购红星的案子正式启动了,我需要得到你在人事和财务上进一步的授权。”
谭宗明笑道:“这是自然,要打仗了,虎符总得给你这位三军司令,否则你怎么发号施令?”
他坐在了安迪对面,微微沉吟,道:“安迪,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安迪问道。
“除了白牧阳,还有谁能让我寝食难安?”谭宗明叹气道,“现在是晟煊最关键的时刻,如果董事会这边突然来个上房抽梯,对我来说,绝对是万劫不复的灾难!”
“如果白牧阳真的就是隐藏最幕后的那位大股东,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安迪反问,“一旦收购红星失败,承受最大损失的就是他,他有什么理由跟自己过不去?”
“他损失的只是金钱而已。”谭宗明摇摇头,“这个人最不在乎的就是钱。”
他看着安迪道:“这两天,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又或者他有没有对你变得不一样?”
安迪摇头:“没什么不一样。”
谭宗明盯着安迪的眼睛:“你再仔细想想安迪,这很重要,任何细节都别放过。”
安迪道:“老谭,我觉得你真的反应过度,你的怀疑和警惕是应该的,但不能因为这个而患得患失,甚至影响到集团这么大的并购计划吧?你现在的畏手畏脚,可一点儿也不像以前那个雷厉风行,无所畏惧的谭宗明!”
“在白牧阳面前,我总是容易失了分寸。”谭宗明自嘲一笑,“安迪,不管怎么说,如果他接触你,无论他说了什么,都一定要及时联系我,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拼尽全力帮你解决。”
“我明白。”安迪点点头。
另一边,正在上班的樊胜美接到了家里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十分嘈杂,母亲在哭喊着:“不好啦!不好啦胜美,快来救救你哥,快来救救我们啊……”
“妈?”樊胜美脸色大变,顿时变得无比紧张,“妈你别着急,跟我好好说发生了什么?”
“有黑涩费上门来逼债,说是你哥玩扎金花,输了一百多万,一百万啊胜美!我们上哪儿去找一百万?把我们一家老小卖了,也凑不出这一百万啊……造孽啊……”母亲哭喊得声嘶力竭。
“哎哎哎,我说老太太,你特么在这儿哭丧呢?说谁黑色费呢?我们都是正经人,我们开的也是合理合法的债务公司,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找你要精神损失费!”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声音喝骂着,从听筒中传来。
樊胜美犹如中了晴天霹雳,半响才反应过来。
“刚说话的人是谁?妈?”她急促问道,“怎么会有外人在咱家?”
“就是逼债的人啊胜美!”樊母哭喊着,“他们不但要钱,还要收走我们的房子!他们这是要逼死人啊……”
“你把电话给他们!妈!”樊胜美满心焦急惶恐,“我跟他们说!”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糙的声音:“喂?”
“听着,我不管你是谁!”樊胜美脸色铁青厉声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否则我立马报警!我认识市局的孙副局长,他上个月来魔都还是我去接的他,你要是不滚,我立马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微微沉默,随即嗤笑:“那你打吧,你不打就是彪子养的。”
随即那头直接按掉了电话。
樊胜美顿时懵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不害怕她报警?
她甚至故意拿出孙副局长来吓唬对方,为什么对方也不吃这一套?
樊胜美哆嗦着,把电话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起来。
她听到了母亲的哭喊声,听到了父亲悲愤的咆哮声,她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混账!再不滚,我让你们全部去坐牢!”樊胜美崩溃大叫。
“呵呵……”电话那头戏谑笑着,“小姑娘,你要是真有这本事,那感情太好了!你不知道,牢房就是我们第二个家啊!对不对啊,哥儿几个?”
电话那头响起嚣张的哄堂大笑。
樊胜美浑身都在颤抖,她强撑着继续道:“孙副局长……”
“孙尼玛币!”电话那头直接翻脸开骂,“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