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大概猜到录像是谁给我的。”蔡天明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搞定他。”
“我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苏乙道。
“那又怎样?”蔡天明不屑道,“我一个指头就能碾死他!只要我愿意,我让他警察都没得做!”
“可以吗?”苏乙故意问道,“吕明哲老是像疯狗一样追着我,我怕他会一直搞事情。”
“放心,他没机会的。”蔡天明笑道,“上次盘点老库房,他延误了时间,还被人举报撕掉了库存单据,我会调他去大澳看鱼塘。”
“为什么不干脆踩死他?”苏乙问道。
“吕明哲是一把刀,说不上什么时候我就会用到他。”蔡天明摇头,“平仔,刚说你聪明,怎么又变幼稚了?有时候留着敌人一线生机,即是对自己的一种鞭策,也是对外界释放出的一种假象,证明你的仁慈和大度。”
“我只是觉得他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蔡sir你根本没必要留着他。”苏乙淡淡道。
“不不不……”蔡天明神秘笑着摆摆手,“吕明哲这个人,还活在十八九岁的年纪,满脑子都是理想啊,正义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这种人多半都会有自我牺牲,享受苦难的变态想法,留着他,关键时刻他会为我牺牲,平仔你能吗?”
苏乙看着他:“以前……我也能的。”
“哈哈……”蔡天明哈哈大笑,指着他,“以前,我自己也能!谁没有年轻过?谁没有一腔热血过?但是人总要长大的嘛!”
“我跟吕明哲一起进的警校,一起毕业,现在我是警司,他呢?要不是我需要他为我做政绩,一直提拔他,他连督查都当不了!”蔡天明摇摇头,“这就是不懂得成长的代价!”
“平仔你这么年轻,就知道这世界的本质,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蔡天明感慨道,“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比吕明哲还蠢,一心想着要改变世界,可不可笑?”
他自嘲摇头,叹了口气道:“世界怎么可能被改变?我连港岛都改变不了!”
“我刚进警队的时候,一心想要改变警队的风气,甚至改变港岛,做出一番事业来。我认为市民需要的是真正的长治久安,而不是独品泛滥、社团横行、贫富差距过大,阶级固化的虚假繁荣!”
“我那时候满腔热血,觉得世界就在我脚下,只要我肯努力,就什么都能做到!”
“我对我的未来有很清楚地规划,我要通过警队这个平台,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权力中心,得到我想要的职权,带领港岛走向新的未来!”
蔡天明说到这里,端起杯中酒一扬而尽。
他似乎来了谈性,有些动情,也有些激动。
“但是平仔你知道吗?现实很快就给了我当头一棒!”
“那时候警队论资排辈的氛围比现在严重十倍!到处都是裙带关系,没有人脉,没有资历,根本寸步难行,只能老老实实夹着尾巴给别人当狗!”
蔡天明眼中显出几分狠戾:“平仔你说,如果我连站都站不起来,爬都爬不动,我还怎么改变港岛?”
“所以只能先改变自己。”苏乙道。
啪!
蔡天明一拍巴掌,顿时感觉到共鸣,一指苏乙:“就是这样!我当时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现在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越来越庆幸,当初我的改变多么及时,多么正确。”
“你知道港岛最大的问题在哪儿吗?平仔?”蔡天明兴致很高,突然抛出这样一个大而泛之的问题来。
苏乙配合地摇摇头。
“是阶级的固化,是法制的僵化!”蔡天明敲着桌子道,“这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西方这一套东西必然会遇到的问题!听起来似乎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你会觉得那是大人物才需要操心的事情,距离我们很遥远,对我们也没多大影响,但其实不是,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我说一组数据你就明白了,平仔。”蔡天明道,“过去的这四十年,扣除物价因素,占港岛百分之九十的下层人民平均收入几乎没有变化,而占总人口1%的富人收入却一直在飙升,这就是繁荣背后的真相!”
饶是苏乙其实并不关心这个,但也不禁为这冰冷的事实而动容。
“是不是不可置信?”蔡天明笑道,“科技的发展,生活方式的改变,让下层人民觉得生活条件有了飞跃的提高,但这根本是错觉,这只是资本升级带来的改变,用对岸的话来说,这叫糖衣炮弹。”
“啊,说起对岸,我再说一组数据。”蔡天明竖起一根手指接着道,“也是过去这四十年,扣除物价,对岸百姓的收入水平增长了23倍。年均增长率8.5%,是世界上最快的!是不是很厉害?”
“太厉害了。”苏乙由衷道。
“我跟对岸的朋友聊起两岸之间的对比,他们都不敢置信,觉得怎么可能?”蔡天明道,“我告诉他们,西方,尤其是灯塔,这样的情况更严重,他们更觉得我是在骗人。但其实科技的发达,和制度的落后,并不冲突。”
蔡天明叹了口气道:“因为发达,所以自信,所以按部就班,利益阶层想要维持现状,拒绝改变,民众被繁荣假象蒙蔽,也只求安稳,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