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几个都日夜苦读备考,苏凤仪身边贴身伺候的差事,就暂时由丹桂新提拔上来的几个侍女代了。
晚上沈权来找苏凤仪的时候,马上就发现了这个变化。
身边最亲近的贴身的人全换了,这可是个大事,沈权有心想问问,但想着正事要紧,便先压着没问。
两人耳鬓厮磨,办完正事后,抱在一起喘气歇息的间隙,沈权这才问了:
“殿下身边贴身侍女,都换了一拨,可是有什么缘故?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凤仪刚刚被他送上了天,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如在云端,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一时都反应不过来他在问什么,就没有答。
不知是不是因为明日要出发去平城检查防务的缘故,今晚的沈权纠缠得厉害,见苏凤仪没有答,等不及再问,又覆身上去,低声说道:
“殿下喜欢?那再来一次,嗯?”
沈权不像裴宇花样多,他喜欢直来直去,但胜在持久。
直纠缠到四更天,沈权拿巾帕给苏凤仪擦了擦汗,还想再战,苏凤仪拿手指抵住他的肩膀:
“明日要出远门,你不睡觉了?也不怕明日从马上摔下来。”
沈权抓了她那只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有些委屈地说:
“沈某舍不得睡觉,这次要走这么久,若不好好表现,殿下忘了我可怎么办?
沈某这次走这么久,殿下可能偶尔也想一想我?”
沈大将军要的是偶尔,苏凤仪就应了:
“好,想的。”
得了承诺,沈权这下高兴了,抱了她,在她耳边倾诉道:
“沈某也会日夜想念殿下的,争取过年前回来,陪殿下过年。”
沈权停了一会儿又道:
“若沈和比沈某先回来,请殿下帮忙看顾一二,让他不要乱跑,等沈某回来一起过年。”
哪怕现在沈和已经封侯,在战场上独当一面,是个堂堂正正办大事的大人了。
但只怕在自家兄长心中,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所以沈大将军这个托付,苏凤仪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当场就应了:
“沈大将军不必见外,你的弟弟就是本宫的弟弟,谈什么看顾不看顾的,应该的。”
弟弟吗?
沈权心中不知该为自己高兴,还是该为沈和难过,显而易见,长公主只把沈和当小孩子看待,自家那傻弟弟只怕要伤心了。
如此也好,那就让他伤心去,伤心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反正都是大人了,他是不会退的,也不会让的。
因明日要走了,沈权还是放心不下长公主贴身侍女全换了的事,又问了一遍:
“殿下身边侍女换了,是有什么不妥么?”
之前在宣府,苏凤仪就发现了,大将军就是大将军,看似粗犷,实则细腻,总是能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但又是关键之处。
为安他的心,苏凤仪笑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什么不妥。
不过是让她们几个去准备明年的县试,科举要紧,就不拿这些琐事,分她们的心了。”
沈权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这次"女子也可参加科举"的旨意,进展的如此顺利,朝中竟然无人反对,原来是殿下的手笔。
趁乔贵倒台,朝中人人自危时下手推动此事,殿下时机把握之准,沈某佩服。
若上了战场,殿下仅凭这把握时机之能,也定是擅谋善战的名将。”
沈权和她一向有默契,他猜的再对不过。
从把梧桐推上长公主府长史的位置起,苏凤仪就有推女子参加科举的想法了,之所以一直没拿到台面上来讲,正是因为她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一个阻力最小,付出代价最少,成功率最高的时机。
女子参加科举,虽无先例,但真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么?
对朝中那帮可能会成为阻力的大臣们来说,若是太平盛世,他们自然要引经据典,据理力争,群情激愤,用礼义廉耻四字来把这事给搅合黄了。
但若一个人自身性命都难保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跟自己其实毫无瓜葛的小事呢。
现在,就是这个时候,苏凤仪一直等到要动乔贵的时候,才启动此事,也正是这个原因。
和乔贵倒台引起的滔天巨浪相比,女子参加科举的事情也好,朝廷要重建海军,重开海贸也好,都如在这滔天巨浪中扔下了一粒小小的石子,半点浪花都没溅起来。
乔贵事发,皇上震怒。
乔贵倒台,皇上要清查乔党余孽。
余孽二字,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毕竟,厂公独揽朝纲这些年,真敢说独善其身,清清白白,没有依附于乔贵,和乔贵毫无瓜葛的人又有几个呢?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