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凤仪的四个一等侍女,都是同一拨时间进得长公主府。
刚开始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同,但慢慢地,有人更得长公主的喜欢,就有了差异。
绿卿为人,说好听点是有些散漫,说不好听点就是有些懒,属于能动口绝不动手的类型,渐渐在四个一等侍女里就居于最末。
但绿卿性格开朗,心大,看得也开,原本她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都是侍女,差异再大,能大到哪去?
但现在,梧桐成了长公主府的长史,丹桂接了第一贴身侍女的差事管着全府的庶务,连白果都能帮着长公主办正事儿了。
只有自己还原地踏步,和大家差距越拉越大,绿卿也不禁着急和失落起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
丹桂原以为绿卿是为守夜的事儿不平,听她如此说,便陪她坐着,给她出主意道:
“绿卿,你别急,人嘛,各有所长,天生我材必有用,哪有谁比谁更有用,谁比谁更无用这回事?
你听我说,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你看殿下最近办得几件事儿,哪件和北虏没关系?
都有关系,对吧!
所以啊,我寻思着,殿下早晚要跟北虏有牵扯。
你学方言快,不管哪里的话,都是听一遍就会了,不如去学一学北虏话,咱们府里不是有几个之前分过来的北虏女奴么,你空了就找她们学一学。
等到殿下要用了,咱也不用求人,这就是你绿卿看家的本事,谁都比不过,是不是?”
绿卿经丹桂点拨,终于找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知道丹桂是真为自己打算的,高兴地抱着丹桂一阵猛亲:
“好丹桂,好姐姐,你可真是我亲姐姐!
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的值夜,我都包圆了!”
丹桂嫌弃地把她的脸往外拨: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连着三个月值夜,你人不得废了,我怎么舍得。
放心吧,再坚持几日,二等侍女里,有个姑娘是个好的,过几天我会提拔她上来,补了梧桐的缺,你就能好好歇一阵了。
说了不要动手动脚,哎呀,你的口水弄我脸上了,走开!”
两人正闹着,有人在茶房门口咳了一声,问道:
“丹桂,殿下睡了么?”
丹桂和绿卿听了声音,忙跳起来。
见了来人,丹桂欣喜地叫道:
“谢千户,您何时回来的?!
殿下这几日一直念叨惦记呢,说谢千户怎么还没回来,可别出了什么事儿。
殿下睡下了,谢千户可是有事儿要禀告?”
站在茶房外的,正是风尘仆仆,从神女湖归来的谢玄。
谢玄自从拿了秘宝,归心似箭,到了大穆境内,就抛下了沈和那个带着俘虏和牛羊马的大部队累赘。
他只带着府兵,护卫着秘宝,星夜不停,一路赶回京城,刚刚才回到长公主府。
谢玄听说长公主已经睡了,压低声音道:
“既殿下睡了,便不要去打扰,待明日殿下醒了再说。
我带回来一些东西,现放在殿下的库房,你多安排些人去守着,谁也不准动,待明日殿下看过,再行入库。”
丹桂忙迎上去:
“明白了,我这就安排人去守着。
谢千户当差一路辛苦,大厨房还留着灶眼,我去给大家安排些夜宵和热水,千户稍等片刻……”
丹桂和谢千户走后,绿卿守着茶炉,烧开水后,把茶壶灌满,端到长公主殿下的外间,备着晚上殿下万一起夜要喝。
仅在外间留了一盏小灯,绿卿便在隔间的小榻上,和衣睡下了。
绿卿睡到半夜,听到一阵很轻的开门声和脚步声,忙从小榻起来,正好见到裴驸马进了长公主的寝殿内间。
裴驸马居然真来了!
之前丹桂排了她晚上值夜,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屋子,鬼鬼祟祟跟她说:
“你晚上值夜要注意,裴驸马可能会来。”
绿卿当时眼睛都瞪圆了,这么大八卦!她之前居然不知道!好刺激!
丹桂说的鬼鬼祟祟,绿卿也问得偷偷摸摸:
“那我是要拦着,还是,守着?”
丹桂开始传授从梧桐起代代相传的武功秘籍:
“你就看殿下,殿下若喜欢,你就当自己不存在,殿下若不喜欢,你就大棒子把他赶出去!”
绿卿得了这秘籍,还专门去寻了个碗口粗的大棍子,就放在隔间小榻的枕头边。
她值了好几天夜了,裴驸马晚上就一直没来过,那根大棍子也就无用武之地。
哪曾想今日就赶上了!
绿卿忙跑回隔间,拿了大棍子出来,握紧了,然后凝神听里间的动静。
里间一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