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回除了计粮官、集营官(管帐篷的),现在身上又多了一个新职务,叫做“法算”,主要负责记录财用出入。
他也不想,但谁让他是全军学历最高的人,莫得办法。
佛曰:“不可推辞”。
逃离案发地点后,曲家军全速赶往了附近的一个县里,曲向幺在铁匠铺花重金定制了一百八十根铁棍。
一般僧兵的武器都是这個,降魔杖什么的也见有人拿,但是那玩意好看大过好用,曲向幺还是比较中意棍子这种简单的武器。
明月初升之时,曲家军的光头们都分到了自己的武器。
楚君回作为法算,眼瞅账上余钱还多,为了减小自己日后的工作量,他向曲向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我们为什么不把钱财全部换成军械呢?”
“比如?”曲向幺问。
“弓箭?”
“说了僧兵不能用这个。”
“那甲胄?”
“铁匠铺的人不会打造这种东西。”
“我会啊!你让他们滚开,我来抡锤子!”
“真的假的?”曲向幺一脸狐疑的看向自己的计粮官。
……你小子会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别怀疑,先相信。”
楚君回把所有人赶出去,门一关。
铁匠铺里就响起了哐当哐当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一百八十套雪亮的蚕蛹甲崭新出厂。
曲向幺醒来的时候,正看到楚君回让伙头兵给自己加餐,本来这也没什么。
但他竟然连吃十碗,一口都没停,就好似吃一碗饭就能增加多少内力似的……
“行者昨晚辛苦了,可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精神?”
“人与人的体质不可一概而论,你别自卑。”
事实是,分身疲惫的记忆被楚君回送进了阅世阁,他这个本体昨晚什么也没干,在梦中演练武道呢。
曲向幺拿起一套蚕蛹甲看了起来,赞道:“行者这手艺妙绝啊,不比那些出名的匠师差。”
“是啊……若拉去卖,将军觉得要价多少合适?”
“按最便宜的价,都得要一百两银子。”
“嗯,就这价吧。”楚君回拨了拨手指,“一百八乘以一百,减去……曲将军,刨去我们在郑家打劫的那点钱,你现在还欠我七千两银子。”
“啊?”
啊不啊的,楚君回是法算,已经给自己把工资结过了。
曲家军的银子现在全部躺在他的乾坤袋里呢,以后可以告别法算这个工作了。
一文钱没剩下,还“法算”呢,算个der,傻子看一眼都知道账面该写0!
曲向幺脑子嗡的一声,回头去看自己的银子……tm的一个子都没有了!
他颤抖着问道:“银子呢?”
“供奉给佛祖做香油钱了。”
“供奉给佛祖干嘛?”
“换盔甲啊,不然你以为这些甲胄全是我打造的?一夜打造一百八十套,骡子也干不了这么勤快啊。”
行者这么说,曲将军还能说啥,穿上帅气的盔甲之后,光头们看着楚君回的眼睛里都泛星星,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军饷没了。
得,真成僧兵了。
特别是郑烈,他最喜欢这身盔甲,还在楚君回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行者或可取而代之”,代谁?可不就是代曲将军吗?
曲向幺听到了,也只能当做没听到。
好在楚君回并无“篡位”之心,一心想着淦饭,胸无大志,这支队伍才没出什么乱子。
傍晚的时候,曲家军终于赶到了前线。
远方传来激烈的喊杀声,地动山摇,甚至有些让人站立不稳。
“别慌,这是远处的三教高手在作战。”曲向幺试图稳定军心。
在落日之余晖照耀不到的东方,有乌泱泱的一片人迎面冲了过来,看军旗,他们都是商国的军队。
向东,是前进,是抗敌;向西,便是溃败,便是逃亡。
商国迎来了一场大败……东部战场最高指挥左庶长百里太渊战死,怅惋君沥青烟、辽瑞君苏存被俘。
三十万大军,当场战死十万,剩余二十万军心溃散,无再战之力。
这是一场溃败。
二十万人溃败而逃是什么场面?
楚君回第一次见,他和曲向幺还处于落日所能照耀到的光明之所,其余二十万人皆处于黑暗,像是地府中的鬼魂,疯狂的逃往阳世。
日光划下一条分明的光暗切割线,这条线像是那二十万人的生死线。
二十万人中就没有敢回头死战之人吗?
非也。
我不逃,能改变整个战局吗……真正在逃的时候,是没有人在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