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甚少被忤逆,如今却被一个外族的小雌性指着鼻子骂,脸都丢尽了。
在他身后,那一众兽人信徒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大祭司顿时黑脸:
“好张狂的小雌性,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容不得你撒野!”
说完就要摇人上来捉鹤伏夕。
王大人急了:
“大祭司不要动怒!我已经认中洲雌主做姐姐,请大祭司看在我的份上,手下留情!”
“姐姐?”大祭司冷笑:“殿下身份尊贵,怎能胡认姐姐?便是要认,也需得神的同意。我这大祭司都不知情,为着这心思叵测的妖女,殿下这是犯下欺神之罪!”
三言两句,便给王大人和鹤伏夕压上了翻天大罪。
王大人急得不得了:
“大祭司,你听我说……不关姐姐的事,是我……”
可是,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在南溟,大祭司有着绝对的权威。
祭司侍卫还是一步步地,朝他俩越来越近。
“姐姐。”王大人咬咬牙:“要不我还是变成大鹏,带你逃走!”
鹤伏夕仍是平静:
“不行,你若如此,便是真犯下欺神之罪了,岂不更是百口莫辩?左右他们不会对你怎样,随他们去吧。”
“可是你……”王大人急得眼睛都红了,他甚至后悔把她带到南溟。
鹤伏夕倒是看得开:
“无需担心我,船到桥头自然直。”
要是不直,她就倾尽所有在商城买一颗炸弹,让这大祭司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降神罚!
不过,她的积分财产最终还是保下了。
侍卫的爪子伸向他俩时,海平线上突然出现幽幽蓝光,海面飘来缥缈空灵的吟唱,影影幢幢的人影,抬着一尊轿撵,在海上徐行而来。
还未行至眼前,一股威压先至,压得人抬不起头,透不过气。
“大祭司。”一个威严又清脆如金玉的声音,透露着不悦:“你倒是,很惦记本王的弟弟?”
本王?
鹤伏夕头皮一麻。
这是,南溟之主,溟王!
她仗着自己是小透明,掀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
嗯,仪仗非常盛大,轿辇非常华丽。
华丽得大祭司珍而又重穿在身上的鲛人红纱,此刻正在轿辇上纷飞,充当纱幔呢。
鹤伏夕都替大祭司感到emo。
大祭司的脸色自然地就更不好了。
“溟王陛下。”他口中说着敬语,脸上却无几分惧色,也未曾行礼。
而是话中带刺地为自己辩解起来:
“本座为南溟神使数千年,受神之命,为每一位族人赐福。二殿下贵为神子,又在中洲吃了多年的苦,本座自当亲自来迎。难道,陛下认为,二殿下连这小小的礼待,也不应得么?”
这话说得,好一招转移矛盾啊。
鹤伏夕真想记在本子上。
大族是非多,心眼也多,跟他们比,中洲的兽人们简直是一只纯白的兔子!
溟王坐在纱幔重重的轿辇中,无人得知他此时的神色。
但从他森冷的语气中,可见心情正不好:
“礼待?我族族规,非召不得回南溟。二弟此番不告而回,是何意?”
王大人的眼睛立即红了,瘪着小嘴,拼命让自己别掉眼泪。
还好溟王很快转移了炮轰对象。
他的口气愈发冷酷:
“大祭司在职千年,对族规应当最为熟悉才是,怎么见老二违反族规,反而以礼相待?本王今日便听听道理。”
一席话呛得大祭司无话可说。
真是吵架的一把好手,鹤伏夕在心中给他点赞。
许是她的表情太生动了,轿辇上的兽人,似乎瞥了她一眼。
当然,也可能是帷幔乱人眼,她看错了。
大祭司还不死心,又说:
“昔日陛下父亲、祖父在位时,多仁德待兄弟,即便是遣出南溟,也没有兄弟相见第一面,便声讨逾矩之罪的做法。陛下如此行事,未免太过无情,犹如将兄弟当成仇人,如此气度,有损王者风范!”
这番话,简直讲到王大人的心坎上。
他想也想不到,自己多年来思念的大哥,见到自己第一面,竟然说的是这些。
这下他有些相信了,大哥或许真怕自己回来,抢夺王位。
或许,大哥还恨不得他,远远地死在了中洲才好。
他吸了吸鼻子,内心悲凉无比。
“大祭司,莫要吵了,是我不合规矩。”
他眼睛红红地,低着头上前给溟王行了个礼。
“我甘愿领罪受罚,请溟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