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昭昭想跟陆春燕分开,“我知道怎么走,我先回家了。你一个人去县城吧。”
陆春燕将信将疑,“真的?你家在哪?”
这孩子该不会在诓她吧?饿肚子前,还说她想一个人,现在肚子饱了,又说能找到家,她很难不怀疑。
“真的,我不骗你。”昭昭很肯定点头。
陆春燕还是信不过她,更不敢放她一个孩子独自夜行,“行,我相信你。不过你一个人回家太危险,不如跟我一块去派出所,到时候让民警送你回家。”
她不等昭昭拒绝,已经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昭昭觉得这人有点烦,想甩开对方的手,奈何她现在只是凡人,不会法术。以她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成年女性的对手。她看了眼财神APP,想消掉陆春燕的记忆,可是手碰到按钮,她突然又反应过来。这样行不通,根据财神APP的规则,她实施招财术之后的第二天,才能让陆春燕给她打分,她还没得到对方的好评,不能抹掉这人的记忆。她放弃挣扎,抱着怀里的财神,由着对方拉她往前走。
“对了,你跟那些人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农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哪怕她的手被握住,哪怕她离陆春燕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她依旧很害怕,所以向来高冷,不爱了解人间疾苦的小财神没话找话。
陆春燕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她今年25岁,与丈夫结婚五年,是个幼儿园老师……“昨晚我和村里其他被卖的媳妇一块逃跑,怕他们抓住,我们分别朝不同方向逃跑。我跑到镇上,他们还紧追不舍,也不知其他人有没有逃出来。”
昭昭很想告诉她,那些人没有逃走,半道就被抓住了。现在正遭受“买家”的毒打。可她不能说。
“好在我逃出来了,我会报警将高山村的村民全部抓起来,把她们解救出来!”陆春燕恨得咬牙切齿。
昭昭歪着脑袋,好奇问,“你为什么不去三河镇的派出所报案。偏偏要跑那么远?”
她已经走了两里地,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这县城怎么还没到?!
“我听宝珠说,高山村有个村民在三河镇派出所当民警。他们根本不管。之前宝珠逃到派出所报案,又被这个民警送了回去。”陆春燕语气淡淡地,既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平铺直叙,就像在说一件不相关的小事。
“你确定县城的民警就能帮你主持公道?”昭昭好奇问。
陆春燕还真不确定,“我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昭昭小大人般叹了口气,不再问了。
陆春燕见她走不动,走到她前面蹲下身,示意她趴上来。
昭昭微怔,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了,你走了那么久的路,肯定很累,我自己能行!”
陆春燕迟疑,“真能行?”
“能行!”昭昭咬牙忍着。
陆春燕光听声音也知道她很累,人小鬼大,才四岁居然就知道心疼人。
她坚决要背她,“上来吧。我慢点走也行。现在天黑了,警察也下班了,咱们就算赶过去,民警也不在。”
昭昭挣扎着想要下来,陆春燕却哼起了摇篮曲,“要是困就睡吧。小孩子要多睡,将来才能长高,身体才能发育。”
昭昭也确实累了一天,小脸贴在她的背上,眼皮控制不住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她已经好久没洗澡了,身上有点难闻,但奇异的是昭昭并不讨厌,趴在她背上,她莫名觉得安心。
当昭昭醒来时,天光大亮,她发现自己正坐在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四周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时移世易,沧海沧田,两千年过去,街道已是大变样,不变的是依旧穷苦的百姓。
“你醒了?”昭昭微微动了动身体,陆春燕就察觉到了,冲她笑,“走!我带你去井边洗脸。我已经跟值班民警报过案了,他做不了主,得上报领导,咱们得把手脸洗干净,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进去派出所,往右拐,墙边有个水龙头,不少人经过都会过来洗把脸。
洗完脸,陆春燕却没急着进派出所,而是拎着几根红薯往外走,昭昭微微有点惊讶,陆春燕解释,“这是我半道上挖的。我身上没钱,只能用红薯打电话。”
她一手牵着昭昭,一手拎着红薯,走到一个小卖部门口,朝着老板娘道,“我能用红薯打电话嘛,我身上没钱!”
她说的是普通话,万幸这老板娘听得懂。也不知对方叽里呱啦说什么,陆春燕没听懂,但是看她挥手的表情,就猜到她不乐意。其实陆春燕也能理解,现在五分钱可以买两红薯斤,长途电话却是一毛钱一分钟。
但她只能向对方求情,“我走丢了,我打电话给我爸妈,请你帮帮忙。”
老板娘被她磨得没办法,再加上看到昭昭才三四岁的样子,这对母女太可怜,起了怜悯之心,答应了她的请求,嘴里说着什么话。陆春燕听不懂,但大概应该能明白,无非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