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点了点头,西营虽然在联明抗清后染上了咱大明的风气,内讧党争浮现。
在李定国还政给永历后,贪腐之事也愈发的严重,原本好好的大西儿郎们跟三百年积累下来的毒瘤混在了一起,在三百年的陈年老尸熏陶下云贵还没打出去西营就已经开始堕落了,不过现在情况还好,很多事情还比较好办。
在贵阳的三、四万驾前军将士中云南籍的将士不在少数,虽然在之前的一年多的时间里,通过各种手段大批将士的家眷来到了贵州,但还有不少将士的家口遗留在云南,由刘文秀出面解决再好不过了。
孙可望微笑道:“三弟,第二个问题便是在滇西的王自奇部兵马。”
王自奇手底下有五千铁骑,驻扎在楚雄替孙可望守家,后面永历朝廷封他为夔国公进行拉拢,在孙可望举兵前夕,他杀了李定国派去联络感情的亲信徐祐,跑到了滇西北一带,后面汇合了关有才、张明志等部想要攻打昆明。
等孙可望兵败,这些人直接懵了,徐祐原本在李定国桂林大捷后被任命为广西巡抚是李定国真正的亲信,如此人物王自奇解释为醉酒所杀,这个理由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历史上李定国没有进行招抚,而是亲率大军钻进了滇西北的雨林、大江,山沟沟中要收拾王自奇,最后王自奇兵败被杀,关有才被押回昆明凌迟,张明志估计是被裹挟的,李定国允许他投降,后面云南失守,张明志在1659年跟着狄三品等人降清。
在西营内讧中,孙可望在滇西北有如此孤忠焉能不救?
“大兄,王自奇向来忠心于你,只是他的兵马远在滇西,你的意思是……”
孙可望正色道:“我欲派人前往云南,让王自奇交出手中兵马,他若愿追随我还请三弟从中调和,让王自奇来广西找我。”
“好!”刘文秀拍板道:“大兄能有如此想法,王自奇虽然杀了二兄的亲信,但我愿意从中说和,让其安然脱身。”
“三弟此事只怕还得朝廷出面,我欲派使者带奏折前往昆明。”孙可望从营帐中拿出了一封早已准备就绪,封存好了的奏折。
“大兄请放心,我这就派人护送大兄的使者前往昆明。”
“如此就好。”孙可望松了一口气,他的奏折一到永历多半会下圣旨招抚王自奇了。
永历帝的圣旨得看接的人是谁,昔日两广的军阀们就没把圣旨当回事,后面李定国、刘文秀恪守臣节,朝廷的圣旨竟然有用了,哪怕到了缅甸,缅甸人治不了明军治了永历,用永历诏书都劝退了白文选、高文贵等迎驾的队伍。
如今王自奇远在滇西,想要救他只得让永历下旨了,这個世界上总会有一些愚忠之人的,李定国造了半辈子反后面迎永历,废营庄,交还朝政,和1643年求大明朝招安的袁时中一模一样。
或许从整个集团的利益出发他不可能做绝对的忠臣,但他本人却是愚忠之人,总而言之永历的圣旨一下王自奇等人就有很大的几率能够活命。
就算李定国耿耿于怀,他的部下也会劝说他的,毕竟招抚能够办到的事情,让大军去征讨得不偿失,更何况此时西南局势不稳,清军虎视眈眈,从大局出发他的主力也不该去滇西这种地方吃草。
只是永历朝廷是典型的嘴硬骨头软,几年前哪怕是在广州、桂林失守,摆明了药丸的情况下,还在跟自己这个国主杠。
对方是这样的朝廷,孙可望斟酌再三,捏着鼻子写了一堆恭维的话,隐隐约约以降清为威胁希望吓吓永历这个皇帝。
正所谓降清一念起,顿觉天地宽,孙可望以降清为威胁刘文秀等人肯定是怕的,永历也是打心底怕的,只是朝廷那帮人怕不怕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们鼠目寸光哪里在乎以后的事情啊。
而永历又是爱面子的人,历史上从李定国接永历进入云南到孙李决战云贵之巅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双方有过多次接触,朝廷内有人建议永历用宫女嫁给孙可望的部下以缓和关系,安抚人心,但永历为了面子没同意,后来到了缅甸一开始也是摆上了架子。
面对这么个主,孙国主无可奈何,在奏折中只能隐晦的提及降清之事,但又怕永历看不懂只得加了一些笔墨,可这样一来又觉得笔墨太重让永历感觉失了面子就不好了,毕竟人家觉得失了面子脑子一热跟自己杠上了,王自奇就完了。
最后孙可望心一烦直接让自己的幕僚方于宣代笔了,王自奇是死是活他这个失势的国主已经无论为力了,只能让他听天由命,南明这帮大爷实在是伺候不了。
孙可望和刘文秀两兄弟相谈甚欢,痛饮了数杯美酒,随后才相互告别。
“国主,抚南王是什么意思!”王尚礼询问道。
“我三弟一向是识大体的,我驾前军遗留在云南的家眷基本上是有着落了,只是王自奇能不能活我还不太确定。”
“怎么可能?”王尚礼不解道:“国主让王自奇交出兵马,李定国和朝廷不应该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