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徐信击败王仙芝得到天下第一的消息在盛传,在以最快的速度轰传天下。
而也就是在同一日,武当山上,有人一息悟“天道”,骑鹤下江南。
今日是玉京尊神真武大帝的诞辰日,上山烧香的香客络绎不绝,说来奇怪,自骑牛的接任掌教以来,虽说没有上任掌教王重楼那种一指断江的神仙事迹,但武当山的香火却是愈来愈旺。
武当山懂得望气的道士曾经远观,隐约可见武当云海滔滔翻涌,层层叠叠汇聚在七十二峰外,只是不知何时何日会厚积薄发。
就在这一日,武当山太虚宫真武殿内,悬挂在大庚角檐下的一柄连鞘仙剑,忽然微不可查的动了动。
这一柄剑的来头很大,乃是当年吕祖的飞剑,自武当祖师吕洞玄羽化之后,已不出鞘整整五百年。
但是今日,这把自吕祖羽化登仙后沉寂半千年的古剑,竟然颤鸣如龙。
武当七十二峰云海沸腾,宛如七十二条白龙游向主峰,数百只黄鹤翱翔盘旋而鸣。
因真武大帝诞辰而蜂拥入山的浩荡香客几乎同时抬头,去看望这幅异象,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真武大帝显灵,数万名心怀畏惧的香客,齐齐跪拜于地。
世间寻常百姓,你与他们说圣人经典,玄妙道德,艰深佛法,往往益处不大用处不多,他们往往是见了浅近明显的东西,才会喜欢和害怕。
故而佛教便有十八地狱,道门则有种种斩妖除魔的传说,而儒家折磨人的手段就更不用提了,大家都有不干净的一面。对市井巷弄的老百姓来说,偏偏是这些东西,最是能震慑人心。
北斗主死,真武大帝坐镇武当,无数北地百姓自然是虔诚信赖,尤其是这一日,他们头顶漫天云海翻滚,耳听黄鹤齐鸣,谁不敬若神明显圣?
七十二峰朝大顶,二十四涧水长流。最长一条飞流直下的瀑布犹如神助,通向毗邻那座唯有一名年轻道人修习天道的小莲花峰,瀑布如一条白练,横贯长空。
数万香客见到此景,仿佛置身仙境,更加寂静无声,偌大一座武当山,几乎落针可闻。
水起作桥为谁横?
就见太虚宫真武殿内,吕祖的古剑连鞘飞出,沿着悬挂两峰峰顶水桥奔掠向小莲花峰。
小莲花峰上,骑牛的怔怔靠着龟驼碑,喃喃自语道:“今日解签,宜下江南。”
他神情怔怔,掐指再算,许久才吐出一口气,缓缓起身后伸手抚摸那柄停滞悬空的古剑,手指一抹,三尺青峰清亮如水,剑鞘分离。
一身朴素道袍的洪洗象拍了拍尘土,骑上一只体型巨大的黄鹤,便是向着江南而去。
道士骑鹤下江南,只因那一抹红衣曾经说过,她想骑鹤。
幼年上山便从未走出过那道玄武当兴牌坊的年轻道士,今日总算是有那胆子骑鹤下山。
江南。
秋风起,秋叶落。
报国寺的牡丹接连凋零,到了清秋时节,倒还有一些百年老桂可赏,树龄念久,枝繁常绿,芳香扑鼻。
这一日,一只黄鹤驾临寺庙之后的百年老桂之前,落在了那一抹红衣倩影的背后。
“徐脂虎,我喜欢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喜欢你七百年。”
“这世上再没有人比我喜欢你更久。下辈子,我还喜欢你。”
这一日,武当掌教洪洗象骑鹤至江南,于报国寺内与徐脂虎相会。
“其实,我不太明白,你为何当年不娶了她?”
报国寺后院,一袭红衣与那年轻道士相拥,旁边的漂亮丫鬟看的出神,很羡慕这种爱情。
但忽然的一个声音响起,自然惊扰了现场的三人。
“黄蛮儿,你怎么了?”
徐脂虎从洪洗象的怀里转过脑袋,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论是身形还是面容,都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幼弟,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只是负手而立,便似一个盖世帝皇当面,比她记忆中的北凉王徐骁,更显威势霸气。
“拜见小王爷!”
洪洗象恭恭敬敬的向着徐信行了一礼。
“免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徐信挥了挥手,走到洪洗象的身边,伸手便是将那一柄随他下江南的飞剑握在手中。
吕祖飞剑在徐信手中颤动不止,似乎不想被自己主人之外的人所用,但当着老婆的面,洪洗象哪敢不给小舅子面子,只能是委屈一下自己的飞剑了。
“时机未至!”
洪洗象回了四个字,他也只能是用这个词来解释了。
“时机?真的这么重要吗!我不觉得啊!只要有心,什么时候不能是好的时机,就比如现在。”
徐信话音刚落,便是一剑挥舞向了歙江之西龙虎山的方向,吕祖飞剑冲天而起,同时飞出的还有两道三清紫气。
“赵黄巢和赵宣素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