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气象万千,劲风怒号。
宁道奇在徐信身边化出数道似真似幻的身影,五绺长须随风轻拂,峨冠博带,身披锦袍,隐带与世无争的天真眼神中又饱含战意。
他的身影似扑非扑,若缓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奥难测,可教人看得头痛欲裂,偏又是潇洒好看。
宁道奇的手掌终于是从袍袖中再度探出,掌变爪,爪变指,最后以拇指按向徐信的穴道,这一扑当真变幻莫测,奥妙无穷。
“这又是一个天资不够又强行兼修佛道的蠢蛋,你要博览众道,为何不多学几门,要是追求纯粹,又为何兼挑道佛两家之长,结合道意禅境,看似强了,实则歪路。”
“渊博不够,精纯不足。就好似一个以正义外表包装邪念的家伙,正可成神,邪可成魔,但不正不邪,算個什么东西。”
徐信的一番话道出宁道奇更大的问题,他要的太多,却又不够多。野心够大,偏偏自己又支撑不住。
佛道兼修不是不行,但他明显没这个天资,宁道奇走单、纯的路子其实是最好的。他要博览众长也行,但儒道、魔门甚至诸子百家那些“渊博”,宁道奇又不敢去碰。
所以“博”又不够博,“纯”又不够纯,看似手段多了,想要的也多,但实际上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
“锵!”
就在宁道奇又因为徐信言语乱了心神的时刻,凌厉的青光剑芒直刺徐信的背心,天刀也在同一时间出鞘。
宋缺出刀的那一刻,双目异芒大盛,他的拔刀动作直若与天地和其背后永远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本体结合为一,本身充满恒常不变中千变万法的味道。
当取刀的动作进行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那一刹那,宋缺倏地加速,以肉眼难察的惊人手法,忽然握上刀柄。
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更使人感到随他这起手式而来的第一刀,必是惊天地,泣鬼神,没有开始,没有终结。
刀道至此,已达鬼神莫测的层次。
天地立交,太极殿上人声噤止,瞬间充满肃杀之气,天刀划上虚空,刀光闪闪,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刀锋处,日月星辰都要黯然失色。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宁道奇在徐信正前方,毕玄在稍侧的位置蓄势待发拳,而另外一边的傅采林,一剑已然来到徐信眼前。
但在徐信的身后,又有天刀破空而来,横过数丈空间,直击徐信背心。
天刀没带起任何破风声,不觉半点刀气,可是在太极殿上的无数宗师级高手,却清楚把握到宋缺的刀笼天罩地,不给对手一点生机余地,难道说这位天刀真的是要“背刺”盟友?
夺天地造化的一刀来自身后,以棋奕算尽变化的一剑刺到身前,另有宁道奇、毕玄和石之轩三人的合攻紧随而至,这样可怕的局势,换做在场任何一人都必死无疑,但徐信却能轻易化解。
他的身影摇摆扭曲,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仰身,类似施展“玄心奥妙诀”的“舞王”金光一般后仰,只不过人家是双脚,而他只是一只脚独立着就能后仰,展现出能让无数女孩幸福的核心力量。
“轰!”
姿势奇异的后仰,一瞬间避过五人合围的大部分攻势,他踢起的那一脚最先碰上毕玄轰出的拳头。
这个时候,宁道奇的手与石之轩的指刚好戳中他放在站立的左肩与右腰,破空之后即将撞到一起。
同样的道理,傅采林的剑和宋缺的刀,也好似是要交锋相碰。
好个宋缺,在这关键的刹那间自然偏刀,同时带动傅采林的剑变幻,向着下方的徐信劈了过去。
那一柄天刀像活过来般,自具灵觉的寻找对手,绕一个充满线条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大弯,往徐信的胸膛砍去,而他的躯体完全由刀带动,既自然流畅,又若鸟飞鱼游,浑然无瑕,精采绝伦。
傅采林的剑,变化的也不算慢,无数变化归于一,一剑刺向徐信的胸膛另外一处。
但石之轩和宁道奇却好似没能改变相撞的结果,宁道奇瞬间又飞了出去,石之轩也往后仰倒而去,但一脚已悄无声息的踢至后仰的徐信背心位置。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徐信的脚与毕玄拳头相撞发出轰鸣的那一刻后不到一个呼吸,就是一切变化的结束,宁道奇飞了出去,而徐信要面对打腿的一拳,劈向前胸的刀和剑,踢中背后的一脚。
这一系列的攻击当中,石之轩那一脚威力最大,宁道奇飞出去的代价是主动让石之轩获得他的“死气”,转化为自身更为可怕的攻势,故而后发的一脚更先命中,锁死徐信的无穷变化。
“好!”
徐信身受四击却面不改色,没有选择逃避格挡,而是硬碰硬的一声吼,先天罡气荡漾护体,他的周身瞬间染上一层金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先天罡气加金刚不坏神功,他的防御本就举世无双,光凭这不败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