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儿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怕就是这样子了,根本不会遇到能让自己心生涟漪的男人。
直到前些日子,前往岘山甘泉寺礼佛。佛门和她出身的圣门阴癸派本是死敌,礼佛对她而言,不过是做做样子,但却没有想到会遇上那样一个男人。
法海,那个俊俏英朗的和尚,总是满面笑容的男人,他的出现,带给了她不同的感觉。
岘山初见,她就从这個看似阳光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不同。
她的礼佛队伍遭遇雨水滑坡,这件事与他本是无关,但他却选择了帮忙,身为先天高手却低人一等的去给马车撑桥,这种和尚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一个武功奇高的家伙,乐于助人,非常有自律,对着他人怀有怜悯之心,却又不是毫无条件的善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对于那个和尚更是欣赏。
他的眼睛明亮清澈,温润的眸子中好像里面蕴藏无穷的智慧。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是还是让她发现了那一丝落落寡合,那种天生的忧郁和冷漠,就好似独自一人在荒野里踽踽而行的旅人。
可是当他露出笑容,又是那般真诚,种种奇异的特质融合起来,让女人不禁生起好奇探索之心。
这就是一个让女人欲罢不能的存在,愈是探索,越会发觉他的神秘,心中的兴趣更甚,也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的陷入其中发。
白清儿承认,她心动了,心乱了,为了一个和尚而乱,她身为阴癸派弟子,真的是该反省了,可越是反省,越是不自觉去想那个和尚,想见见他那温和的笑脸,想听听他的念经颂佛。
作为一个圣门妖女,她是极为讨厌佛门的那一套做派的,更是讨厌念咒一般的念经。
但是那个和尚的诵经之声,她却是感觉到了心定神宁,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引起她的共鸣让她越发的安宁祥和,越发的想要接近于他。
月光映照在白清儿的身上,淡白的光辉好似为她披上一层锦织,身上披着的雪白长裙更加夺目,乌亮的秀发泛着银光。
一阵微风吹来,白清儿的娇躯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感觉到身上的寒意,她这才惊醒过来。
她抬头仰望天空,估摸着现在的时辰,心中念头千转,几步之下离了画室。内院正中的小楼,白清儿又出现在窗前,但已换上一身夜行黑衣,不知为何的哀叹一声后,她朝府门方向走去。
“咻!”
人影一闪,白清儿像一缕轻烟般穿窗而出,落到花园里,几个起落,消没不见。
夜深人静的时刻,襄阳城内只有不多的楼宅还有着灯光透出。
白清儿的脚步很轻,出了藏清阁内院,向着记忆中的那一处走去。
藏清阁外院街上的一处大仓房内灯火通明,一个和尚坐在仓房,守着大包小包的粮食暗自念叨着佛经,似乎是在祈祷佛祖的保佑。
“谁!”
这个和尚猛然转头,双眸之中仿佛掠过一抹亮光,好似虚室生电般的异象,瞬间让暗中到来那人露出了马脚。
“好功夫!”
一个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响起,夜行衣将来人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男女,但从她脚步轻盈,身形苗条偏瘦这些特征来说,女子的可能性更大的多。
“阁下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徐信扮演的法海大师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大乱之年里面,粮食可是非常重要的。他亲自坐镇这存粮之地,为的就是保障灾民活命,避免有人对赈灾粮乱动心思。
这个黑衣人的声音略显沙哑,“大师一人在此诵经念佛,还不让人伺候,这是准备中饱私囊?还是说,你还有别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徐信微微一笑,好似无意的看了这个黑衣人流露在外的丝缕乌亮的秀发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就好像,姑娘肯定不是一个惧怕恶犬的弱女子。”
“姑娘,呵呵……”
这人的沙哑嗓音中带了几分愠怒之意,“你这和尚倒是敢猜,老夫堂堂大好男儿,你却说我是姑娘……”
和尚法海双手相合一笑,“贫僧接触的女子虽少,但是男女还是分的清楚的,阁下身上淡淡的幽香,这绝不是男子有的。”
“和尚你倒是长了个狗鼻子,懂得如此之多,只怕是时常混迹烟花场所,不会是个淫僧吧!”
这个黑衣人的腔调一转变成了阴柔狠辣的女声,似乎是想要打击和尚的心灵,口出污言影响心神。
“姑娘,并不是贫僧眼力高,而是你的破绽太多了。”
徐信摇摇头,他平淡的话语,却让这妖女有些接受不了,她可是接触了多少年的专业训练,说她破绽太多,这是质疑她的专业性啊!
“姑娘最大的破绽,不是你的气息,而是头发和手背。”
“发为血之余,一个人的面貌到底如何,看头发就能够观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