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绵的大军在山道中笃笃前行,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帅辇在军队中心位置。
齐长铮面色阴沉的坐在帅辇居中位置,白长月等谋士席地坐在车厢左右两侧。
自从权王出兵时放出的礼炮在外驻军营上空响起后,齐长铮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直到现在都未用膳。
“主公,您还是吃点东西吧。”常蹊到底恐齐长铮的身体支撑不住,出声劝道。
齐长铮沉声道:“权王手上....竟然有了这么厉害的东西。”
钱汀若有所思道:“也许只是声响大。威力是比不得我们手上的炸雷的。”
元奕明亦是道:“应是这样的,那东西的声响是用来震慑,而非是炸物。”
白长月肿着一张脸道:“既然如此,方才主公同意权王的雷营兵跟随我军时,两位为何不说?”
林知皇在出军时放的那三颗炸雷声势震天,齐长铮等掌权人怎会不派人去探问,在得知这炸雷声响只是她那边出征前放出的扬威礼炮时,皆是震撼。
既震撼权王手上竟然掌有这东西,又震撼权王竟然将这样的东西作为开军振势的礼炮放。
当真是强悍又豪奢。
强悍自不必说,权王既然能为了开军而将这东西空放,这就代表她手上并不缺这东西。
奢豪是......齐长铮手下已经有做出炸雷的能人,这东西配置的成功率可不高,还伤人伤财。
权王能眼都不眨的空放掉三个......这不是奢豪是什么?
就在众掌权人对打听来的消息脑中思绪翻飞,重新审视林知皇时,林知皇还石破惊天的言,她作为此次联盟军主帅,既然有这样的强武器,岂能不拿出来与诸位同盟共享?
于是便提出了派自己麾下的雷营兵随驻各军,赠大威力炸雷五颗,在有需要时,可为其向清平道投放炸雷。
这就是阳谋了。
林知皇派去他人军中的雷营兵中必有探子,但却没有哪方诸侯能拒绝免费炸雷使用的诱惑。
而且这些炸雷虽然在没用时,是掌在林知皇派来的雷营兵手中的,但炸雷到底进了自己的地盘,未尝不可研究这炸雷一番。
特别是鲁蕴丹,早就已经对这炸雷垂涎三尺了,但他又不想与清平道做交易,这样的机会来了,他怎会放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林知皇的“提议”。
有了鲁蕴丹起头答应,其余诸侯也不矫情,纷纷点头同意此事。
于是,林知皇在出军前,往每路联盟军队里都插入了五百雷营兵。
这其中真正为雷营兵的只有百人,其余四百兵士皆为精锐,以四比一的比例保护这些雷营兵在别军中的安全。
当然,这四百精锐中,还有些受林知皇之命执行其他任务的兵,但林知皇是“助军”的人,她说这些兵都是雷营兵,只为保护埋发炸雷而来,其余受助的联盟军还能说什么呢?
林知皇没有逼人,不愿意的话,是完全可以拒绝她“助军”的。但....无人能拒绝此诱惑。
“我等早说了又如何?权王将五颗大威力的炸雷免费给我军使用,我等不用?”常蹊直接回怼白长月。
白长月梗着脖子道:“我军与其余他军不一样!我们手上也有炸雷!”
钱汀嘲讽道:“白参军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知道造一颗炸雷要耗费多少人力财力物力吗?”
元奕明也道:“就算主公不在意这笔银钱,我方也不能闭门造车,权王那边的炸雷威力,目前看来是比我方造出的炸雷威力更强的,不得趁机学来?”
白长月怒道:“但是这样也让权王的五百兵精锐进了我军!这就是有武力的细作,明目张胆的细作!”
齐长铮见麾下谋士吵了起来,终于开口说话了:“好了,权王用的就是阳谋,她所派的雷营兵已经跟着我军出发了,这时再争执这些也没有意义。”
白长月不满道:“主公,权王派来的雷营掌兵百户是那王鹿!”
前两日就是王鹿一拳将白长月给打的鼻青脸肿,现在白长月脸还疼着,谁能知他方才看到王鹿带兵进来时的心情。
好么,上回见,王鹿还只是一个小小亲卫兵。
过个几日见,王鹿就升成了百户。
这几日间王鹿没出主驻军营,又无战事,这不得不让白长月怀疑王鹿就是因为捣他的那一拳,讨了权王的欢心,将他提拔成了百户.......
常蹊道:“是他又怎么了?”
“此人深得权王欢心,王鹿想杀其身边得重用的心腹随边弘,权王也只是将他的军职给撸了,这会派这样的心腹来此,足以说明她对主公的忌惮。”
齐长铮沉声道:“这王鹿也师从泰然老将军,乃袁玄策的师弟。”
在场谋士中有不少人不知此事,这会听齐长铮讲王鹿与袁玄策的关系,皆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