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铭……”东方青云突然喊出这三个字。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让金一铭脊背生寒,看过来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又分明带着丝丝火气。
“金牙,你干嘛呢?”兰九卿抬头,看到金一铭别扭着似乎在躲避什么,才发现是东方青云正不善的看着他。
“吃饭,吃饭!”木天野察觉气氛不太对,东方青云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
“我吃饭呢!”金一铭扒拉几口,不明白东方青云生气的理由。以前也开玩笑的,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乱发脾气。难道,真的是熬夜上火啦?
饭还没吃完,府衙迎来一个不速之客,秦老爹的小儿子秦阳。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容貌比较端正,最出色的是眼睛带着一种光,比许多同龄男孩看着精神。
据秦阳讲秦老爹半个月前就给家里写了家书,不日将辞官归故里。如今过去二十多天,爹爹还未归家,娘亲不放心让秦阳过来看看咋回事。
见众人面色沉重不说话,秦阳心头涌出不好的感觉:“我爹呢?我爹在哪里?”
尤其是看到爹爹的同窗好友许叔叔,秦阳心头不好的感觉更甚。
“你爹他……”老许耿然着,停顿一下才继续说:“他被人毒杀了!”
“什……什么?这不可能!我爹素来没与人结怨,怎么会被毒杀呢?”秦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体颤抖着后退一步。
“你爹他现在就在地窖义庄……”老许憋红着眼眶:“去看看你爹吧!”本来打算找到杀害秦老爹的凶手再通知他家人,没想到秦阳现在找了过来。
“是谁害了我爹,我要为爹爹报仇!”秦阳发红的眼睛充满仇恨。明明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似乎一下子成长了好几岁。
“阳儿,先冷静一下!”老许拍着秦阳的肩头安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我先去看看爹!”秦阳仰头把眼眶里的泪水逼回,转身走出厅堂。府衙他来过很多次,地窖义庄他也熟。
曾经,小秦阳在地窖义庄看着爹爹验尸,为枉死的人申冤。如今,爹爹变成尸体躺在冰冷的尸床上。
在掀开白布那一刻,秦阳强忍的泪还是滚落:“爹爹,孩儿不孝!没能早些过来找您!”因为娘亲身体不怎么好,秦阳只能在乡下照顾。
本来,秦阳打算今年及第就去东州应试仵作。但是,爹爹和娘亲不希望他再干这个,希望他去考取功名,做体面点的事。
自古寒门学子难出头,秦阳觉得还不如做自己感兴趣的事—验尸!
耳濡目染的多了,看书也是看这方面的书。仵作只是他梦想的开始,他更想成为一名推官。
听许叔叔说新来的木大人已经找到谋害爹爹的凶手,秦阳当众跪谢木天野,并想以后跟随木天野。
可惜,木天野只是代刺史大人。而秦阳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仵作,也还要去东州应试。
老许身为老仵作可以做引荐人,现下有木天野引荐更好。
木天野摸着下巴,他好像还答应做兰九卿的引荐人来着。
地窖义庄现在只有秦老爹,陈秀娘的尸首已被汪大有领回去办丧事,不日便会下葬。
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明天一早进山去蟠龙岭,依普通人脚力得四五日,还是不怎么休息才能到。
回到客云来,简单洗漱一番,兰九卿早早睡下。
谁曾想,子时刚过,兰九卿刚刚眯着一下下,翻身时被突然亮起的光亮吓了一跳:“谁?”
只见有个人影站在帐帘外说话:“警觉性不错!”
还好,隔着那种不透明的纱帐,点燃蜡烛也只能看到人形轮廓。
兰九卿拢紧被子,缩到靠床里面的墙跟警惕问:“十七公子,大半夜的,你要干嘛?”
“陪我去个地方!”东方青云压低声音。此刻他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之前的冰雕面具换成了黑布巾。
说这话时把一个包裹丢进兰九卿的蚊帐内:“起来,换上,快点儿!”
完全就是强硬的命令!那语调听起来理所当然!
“可以拒绝吗?”兰九卿揉着太阳穴小声问。
“当然~不行!别磨蹭,赶紧换!”东方青云又催了一遍,语气颇为不耐。
“那等一会儿!”兰九卿无奈的换上夜行衣,随便裹了几圈裹胸布。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她再不起来,他会掀开帐帘托她走。
很好奇,他是如何不惊动外面的梅西,来到她房间的。后来,他告诉她,梅西被弄晕了。
兰九卿换好衣服,东方青云直接带她从后窗跳下,离开客云来。
一辆马车在巷子里等候多时,马蹄用厚棉布包裹,显然是怕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发现。
但是,即使包裹棉布,马蹄还是会发出沉闷的响动,车轱辘依然吱呀吱呀的响。
就走了一小段,东方青云钻出马车,让车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