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未知的恐惧与对亲人的担忧交织而成的细弦。
陈老太一听此言,立刻像被火苗点着的干草,情绪瞬间高涨。
“什么!姜美君那狐媚子竟敢把妞儿拐走?!自家兄弟不帮就算了,还来碍手碍脚,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看我不亲手收拾了她!”
怒斥间,陈老太与姜有财如同两道旋风,直奔姜美君的住处。
然而,命运似乎与他们开了个玩笑,姜美君并不在家,就连卫褚和卫晖也恰好外出至镇上。
母子俩在门外咒骂半晌,除了空气,没有任何回应。
谢秀芳和周芸则抱着熟睡的孩子躲在屋内,她们默契地做出噤声的手势,室内静得只能听见窗外树叶轻轻摩擦的声响。
时间一点点流逝,陈老太与姜有财的怒气渐渐消耗在无声的空气中。
仿佛拳头击中软绵绵的棉花,无处宣泄,反倒是憋出了一股更为强烈的怒意。
“我就不相信她能躲一辈子!妈,我们先回去,等那狐狸精一露面,再和她新账旧账一起算!”
姜有财咬牙切齿道。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你能躲到天边去不成!”
陈老太愤愤地丢下这句话,拽着儿子,两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在云富县的一隅,姜美君早已带着张二丫找到了表哥卫扬,安排他定期去绣坊照看小表妹。
她还特别叮咛张二丫,遇到任何困难,务必去找卫扬帮忙。
这并非出于对人的恶意揣测,而是对于完全陌生的袁梦。
将年幼的张二丫全权托付,姜美君不得不多留个心眼,以防万一。
卫扬在得知绣坊的位置后,意外地表示自己对那里有些印象,因为它紧邻着薛坪的家。
姜美君听到这里,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又添了几分安心。
“我只是好奇,现在世道艰难,不论城市乡村,人们都在为生计挣扎,妈你为何还要费心经营一家绣坊呢?”
卫扬满脸困惑,对于母亲的许多决策,他开始感到越来越难以理解。
姜美君眼神闪烁着希冀之光,“生意不好做只是暂时的,况且我的绣坊所受影响相对较小,毕竟它不同于普通的营生。”
“怎会不受影响?人都快饿肚子了,哪还有闲情逸致去买那些精美的绣品?”
卫扬的质疑声中透露出不解。
姜美君轻轻一笑,神秘而自信,“那绣品自然不是为了普通百姓准备的。”
卫扬闻言,茫然地抬头望向她。
姜美君接续说道:“我要让妈的绣坊声名大噪,专门吸引富贵人家的目光,赚取他们的钱财。”
这想法源自她在现代社会领悟到的商业真谛。
卫扬闻言,嘴角渐渐扬起,眼中的笑意加深。
看着姜美君那副认真而又略显稚嫩的表情,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能做成这件事吗?”
姜美君的好胜心被瞬间激发,眼神中燃烧起了战斗的火焰。
卫扬连忙收起笑意,不敢在这个时候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好委婉地提出疑问:“可是,妈妈自己并不会刺绣吧?我们从小到大的衣物,基本是二姨一手包办的。”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等待着姜美君的回答。
不论是原主,那个未曾谋面却据闻对刺绣一窍不通的女子,还是现在穿越而来的她,确实都未曾触及过刺绣这门细腻的手艺。
但这无伤大雅,因为她深知,赚钱的法门不仅仅局限于手艺本身。
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刘备,也不见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却能凭借卓越的领导才能与仁德之心,让众多豪杰心甘情愿誓死相随。
同理,她只需掌握经营之术,擅长店面管理。
懂得如何慧眼识人,巧妙运用人才,未必不能在这刺绣一行闯出一番天地。
心中笃定,姜美君挺直了腰板,丢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你等着瞧吧,看妈怎么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这句话里,既有着不服输的倔强,也藏着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袁梦,这位看似平凡却又身怀绝技的女子,果然没有让姜美君失望。
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她的指尖便如同被魔法点燃,于一方素帕上勾勒出生动无比的图案。
那些繁复的线条,细腻的色彩搭配,共同编织出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
姜美君目睹此景,只觉眼前的手帕已不仅仅是简单的织物。
而是一幅生动活泼的画卷,其上的蝴蝶翅膀似乎正微微颤抖,随时准备振翅高飞,逃离二维世界的束缚。
“这……简直就是从画中走出的奇迹,栩栩如生,每一丝细节都仿佛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