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雅楠气得直跺脚,直觉告诉她,许父许母就是害怕她把他们送走,所以才选择了不辞而别。
气愤之余,她又无比地担心,许父许母都没有出过远门,北京城这么大,万一走丢了怎么办?要是能找到工作还好说,万一找不到工作,吃在哪住在哪,这些都是问题。
这些都还不算,她最担心的是老两口被骗,要是被黑中介骗去做苦工,那可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心急如焚,掏出手机给许父打了一个电话。
关机!许雅楠的心脏抑制不住地狂跳了起来。
她抖着手又拨通了许母的电话,还是关机!
联系不上父母,许雅楠的心顿时感觉空了一大片,她又气又恨,忍不住双泪长流。
别人的父母,都在尽自己所能把孩子托举到一个新高度,而她的父母,除了压榨她,带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还记得一年前,那时候她还不认识姚远,一天,许母打电话来,哭哭啼啼说许父打麻将被派出所抓了,派出所要交5000块罚款才放人。
当时她的卡上只有2000多元,她只得预支了一个月工资,把钱转给许母,才得以把许父保了出来。
她想不通,她能嫁到北京,过上这样的日子多不容易啊,现在又怀有身孕,作为父母,他们做不到心疼和体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置于这样不堪的境地呢?
许雅楠哭了一会儿,强迫自己狠下心来,既然他们不辞而别还故意关了手机,那她就不管了,他们都是成年人了,理应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出了事自己顶着吧。
话虽这样说,可她心里知道,父母万一出了什么事,她是万万躲不掉的,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别再惹出什么事端。
许雅楠不知道的是,她不在的这三天里,她那没出过远门的父母已经找到了工作。
因为来北京之前,他们在老家已经做好了攻略。
围绕着许雅楠住的小区方园20公里内,哪里有家政公司,哪里有房屋中介,哪里有人才交流市场,他们大致都摸了个七七八八。
许父还学会了用智能手机,常用的那些功能他基本上都会了,刷公交卡、叫个滴滴、导航和叫外卖都不是问题。
所以,这三天里,他俩办成了三件大事。
两个人都找到了工作,许父在一家小区当保安,许母则在附近一家超市里当保洁。
他们还在许父工作的小区里租了一间地下室,虽然条件不太好,连个窗户都没有,但胜在租金便宜,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做完这一切,许父无比地骄傲,这要是让许雅楠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办了这么多这么大的事,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许母不屑地撇撇嘴:“有什么可得瑟的,还不是你那死丫头没本事降不住那姚远,她但凡不那么怂,有点魄力有点本事,咱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她都当老板了,咱打个工还要偷偷摸摸,我看这个闺女是白养了,她为什么要急吼吼地把咱们送走,还不是怕拖累她!”
许父叹了口气,说了几句公道话:“闺女也挺不容易的,你也别对她要求太多,她嫁给姚远,本来就是高攀,高攀的婚姻,可不就是得低三下四吗!何况,你还刚花了人家六七万,当时我就说不让闺女出这钱,咱把彩礼钱拿出来,可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让她在姚远跟前受这窝囊气,以至于咱们来了她都不敢对姚远说……”
许母狠狠瞪了他一眼:“少他妈装好人,你要是有本事挣钱,我至于向闺女开口吗?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跟了你20多年,连身好衣服都没买过,你还好意思说!那彩礼钱能动吗,那钱存了定期,以后你两个儿子娶媳妇买房,还差得远呢,到时候把你这把老骨头卖了都不够!”
许父自知理亏,讪讪地看了许母一眼,赶紧闭了嘴。
许母说的都是实情,他是没啥本事,还好高骛远,大钱挣不来小钱看不上,平时又爱喝点小酒打个小牌,所以,这么多年来,除了养活三个孩子供他们读书,他基本没攒下什么钱。
两个儿子上了大学,紧跟着又要娶媳妇买房,他这才感到一种紧迫感和危机感,所以动了来北京打工投奔女儿的想法。
他跟许母一商量,两人一拍即合,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可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那嫁到北京城的女儿根本不欢迎他们。
好在,现在找到了工作,也有了住的地方,即便许雅楠不再资助他们,他们也能养活自己。
不得不说,还是许父更心疼女儿一些,他怕许雅楠找不到他们心急,在安顿下来后,就把手机开机了。
此时,许雅楠正在店里忙碌,送走一拨顾客后,她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拨打了许父的电话。
令她意外和惊喜的是,电话竟然通了。
许雅楠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向许父发了火:“你们到底去哪了?你们可真行啊,连声招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