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的,关欣出了月子,该从月子中心回家了。
一想到回家又要整天和周母相处,关欣心里就堵得发慌。
她真想不通,这老太太处处看她不顺眼,为什么还非赖在这儿不走呢。
当初说是来过冬,现在都夏天了,倒是住上瘾了呢。
她越想越烦,周洋答应她的事一样也没办到,不仅婚没离成,他父母还赖在这里不肯走。
周洋来月子中心接她,她还是没忍住问:“这孩子都满月了,大孙子也见着了,你妈啥时候走?”
周洋的口气有些不耐烦:“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妈,她多住几天怎么了?”
关欣没好气地回他:“明明是她不待见我好不好,再说了,她这是住几天的事吗,都住了大半年了,去年说天气冷来过冬,后来又说等孩子出生,现在睿睿都满月了,她还不说走……”
周洋从倒车镜里看见关欣那张因生气胀得通红的脸,心里烦得要命。
说心里话,他也希望父母赶快回去,他们住在这里,他也感觉挺压抑的,可他们不说走,他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赶他们不是。
关欣就不能理解理解他吗,干嘛在这事上这么较真!家里有保姆,务事又不需要她插手,她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他的父母。
回到家,周母露出一脸夸张的笑,又是小乖乖又是心肝宝贝地叫着,把睿睿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在搂着一件稀世珍宝。
关欣还在为之前的不愉快生气,冷着脸没理她。
周母则完全相反,她亲热地招呼关欣坐下,问她想吃什么,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刀口还疼不疼,就好像之前的不愉快不存在似的。
关欣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老太太,除了演技非凡,为人处世的能力和圆滑也让人折服,她软硬自如,无论表情还是动作都能拿捏得很到位。
关欣喝了一碗李姐熬的粥,正准备去主卧休息时,周母叫住了她。
“今天趁着你俩都在,我想说一件事,睿睿现在满月了,他是咱周家的第一个大孙子,名字是要写进家谱的,我跟你爸商量好了,准备在老家给睿睿办满月酒,通知亲朋好友都来庆祝一下。”
周洋的心瞬间一紧。
“妈,这不合适吧,我跟宋小英……我们毕竟还没离婚,这样大张旗鼓地给睿睿办满月酒,这不让人背后说闲话吗?”
“谁爱说谁说去,我好不容易有个大孙子,凭啥要偷偷摸摸,这么多年,我随了那么多礼,也该往回捞点了,办酒的时候,谁要问起来,就说你已经离婚了。至于那个宋小英,你更没必要怕她,她不是故意使坏拖着不离吗,那就让她拖着吧,越拖她越什么也得不到。”
关欣则暗自窃喜,如果回周洋的老家给孩子办了满月酒,她的身份就更一步得到了认可。
她暂时忘记了跟周母之间曾经的不愉快,语气轻快把说:“那行吧,就听妈的,先把日子定下来,到时候我带孩子回去。”
周母高兴得心花怒放,她喜滋滋地去给她女儿打电话,让她去订饭店和通知亲朋好友。
周洋虽然不是很乐意,但看母亲和关欣都对这事挺上心的,也就不再反对了。
办就办吧,他自己的儿子,他也不想让他一出生就见不得光。
宋小英是从周洋舅舅家儿媳妇的朋友圈里,看到周洋带着他那小三,在老家给他那私生子办满月酒的。
尽管这半年多来,她已经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坚强体魄,但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她的心还是被深深地刺痛了。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从周洋一个朋友的嘴里得知,那小三给周洋生了个儿子。
只是那个时候媛媛快中考了,她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又是做营养餐又是送她去一对一,所以根本没功夫为这事去伤春悲秋。
现在媛媛中考结束,她也闲下来了,那些暂时被搁浅的伤痛,在周洋公然带小三回老家给私生子办满月酒的刺激下,再一次卷土重来,像疑支支利箭击穿她的心脏,痛得她怀疑人生。
她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媛媛走过来,掀开被子,把宋小英的头抱在怀里,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无比心疼地说:“妈,你别再折磨自己了,你还是离婚吧!”
宋小英瞬间愣住:“媛媛,你也想让妈妈离婚?不,我,我不离,我非拖死他们不可……”
宋小英咬紧后槽牙,那悲悲戚戚的脸瞬间变得狰狞。
“妈,你醒醒吧,你这样拖的不光是他们,还有你自己啊,这么长时间,你为这事伤心、愤怒、焦虑、你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个好觉吗?你想想,要是没有这些烦心事,咱们俩是不是也能过得很好,你不是说过吗,咱不愁吃不愁喝的,又清闲还不用侍候那一大家子,问他多要些钱,这日子咋的都会比现在过得好……”媛媛哭着说道,她是真的心疼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