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一抬头,外面的邦邦邦声传来,郑夫子走了进来说:“今天就学到此,放堂。”
等郑夫子走后,德哥儿立即蹦跶起来,激动兴奋地说:“山子,快收拾东西,我们回家,终于放堂了。”
脸上笑容溢于言表,恨不得化成小鸟,飞出去。
孙山慢吞吞地把笔墨纸砚书放入书箱,带着德哥儿和杨清北行了个书生礼,笑着说:“清北,我们明天见。”
杨清北也收拾好东西,点了点头说:“明天见。”
三人一同走出教室,经过厨房,提出饭盒。急匆匆地到院子大门。
郑伯早就在门口做门童了。
孙山三人打了声招呼,道了一声再见。
郑家学堂大门已打开,孙山便看到孙伯民和一脸不情不愿的孙三叔。
“阿爹,三叔。”孙山喊了一声。
跟在后面的德哥儿大声地喊:“阿爹,大伯,你们怎么在这的?”
孙伯民拉过孙山,看到他精神面貌还不错,关心地问:“学得怎样,好不好学?”
孙山仰着头说:“挺不错的,夫子教得很好。”
这是真心话,郑夫子并不是传说中古板严肃的夫子,学生稍微不会,就打板子。
郑夫子会很有耐心地教你,就算错了,也会及时更正。
德哥儿白了一眼孙山,不服气地说:“大伯,你不要听山子说的,好难学啊,很多都不懂,特别是写字,最最最难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孙三叔一个大巴掌下来。德哥儿委屈地摸了摸头。
孙三叔恶狠狠地说:“是不是你不听话,上课不认真,山子都说学得不错了,只有像你这种心不在焉的人,才觉得难学。”
孙山赶紧说:“三叔,德哥儿上课很认真,不像在家不停地说话。”
是不说话,可眼珠子溜溜转,但怎么说,也比在家里的多动症,好多了。
孙三叔笑着说:“既然山子都这么说了,这次就放过你,仔细听好,给我认真学,你阿爹可是交了学费的,那可是我的血汗钱。”
四人走出郑氏学堂,看了眼不远处的杨清北,他正跟着一个中年男子朝着杨家村的方向走去。
孙山说:“阿爹,那个是我们的同窗,在杨家村的,比我还小1岁呢。”
杨清北走出来的时候,还跟孙家人打招呼,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孩子,孙伯民笑着说:“你们两个可要和同窗好好相处。”
德哥儿傲娇地说:“大伯,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相处的。还有清北小弟今天午饭有鸡腿吃呢。”
埋怨地看了一眼孙三叔,山子也有肉吃,我只有可怜的两个鸡蛋。
孙山问道:“阿爹,你知道他是谁家的吗?”
孙伯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呢,可能村长知道。”
孙家村的村长是百事通,方圆百里的人,问村长准能知道。
孙三叔急忙地说:“大哥,哪用得问村长,问我就知道了。”
孙山和德哥儿八卦地看着孙三叔。
孙三叔一副没有我不知道的事的表情,说:“是杨家村杨地主家的小儿子。”
孙山奇怪地问:“三叔,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你八卦,想不到原来那么八卦,谁家的儿子,能认得一清二楚。
孙三叔傲娇的样子和德哥儿一模一样,得意地说:“一来杨家村,能读得起书的,只有杨村长和杨地主家。二来,我去过杨地主家干活,见过他的大儿子。
刚才你的同窗,和他家的大儿子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亲兄弟。
杨地主只有2个儿子,这个肯定是小儿子了。”
孙山佩服地说:“三叔,还是你厉害。”
德哥儿也崇拜地说:“阿爹,我错了,我一直以为阿娘比你厉害,今天才发现,你比阿娘厉害。对了,阿爹,杨地主很有钱的吗?”
孙三叔很想拍飞德哥儿,但看在他第一天上学,就忍了。
耐心地解释:“都叫地主了,你说有没有钱。杨家村的地,大多数杨地主的,整个杨家村,家家户户都租杨地主的田种。钱我不知道多不多,但他家可有吃不完的大米饭呢。”
德哥儿听到大米饭,抱怨地说:“阿爹,山子吃的也是大米饭,清北小弟吃的也的大米饭,只有我吃番薯米饭。看来,我又错了,你一点也不厉害。跟着你,我受苦了。”
孙三叔最后还是没忍住,在郑氏学堂门口,赏给德哥儿几个额头大包。
四人等了一会儿,中班大班的学生也被放了出来了,孙家的几个小子一涌而出,总算等齐人了。
孙三叔又问广哥儿,永哥儿,庆哥儿,德哥儿在学堂的表现,问他有没有调皮。
除去中午的小插曲,德哥儿在学堂的确比在家里安静多了。
三个大哥也赞扬德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