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赶来书院,一路上睡不好,精神差,吃的是干巴巴的烙饼,没有一点肉沫,他现在只想大口吃肉,大口喝汤。
“现在过去膳厅,时间正好。”乔敦业笑了笑,看来余田这小兄弟是个实在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他扫了一眼还在床上睡觉的温大年,对余田说:“余田,让大年好好休息,我们先去膳厅,回头再给大年装一份饭吧。”
余田嗯了一声,没有异议。
两人离开了房间,贴心地在门外挂上小牌子:勿扰!
在膳厅吃饭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是旁读书童,还有书院里面的杂役小厮。
行色匆匆,简单打个招呼,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两人盛好饭菜,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余田低声问道:“书院的学生很少吗?”
乔敦业吃一口饭,含糊说:“不少啊,不过人家自己开小灶,才不来这里吃饭。”
书院虽然鼓励学生凡事躬身力行,但不是强制要求所有人都要遵守。
比如不能携带书童,但允许带上生活小厮,二者称呼不一样,但咱们都懂,其实就是披上个马甲,里子不变。
这吃饭也一样,家世富裕的学生,吃自己家准备美味佳肴。家境一般但学习能力强的好苗子,书院自有优待,饭菜是端上房间去,不需要他们走来膳厅。
所以,真正来膳厅坐下吃饭的人,就只剩他们这群没钱没本事,老老实实干活的人。
余田听后沉默,他没想到贤文书院看似一视同仁的外表下,居然暗藏着这样心照不宣的规则。
乔敦业看见余田闷头吃饭不说话,安慰道:“我刚知道这种情况的时候,心里也很难受,后来想明白了,人各有命,不必纠结太多。”
“世间读书人何其多,真正成事者屈指可数,我能在贤文书院待上几年,我已经很知足了。”
余田咽下卤肉,再夹一根青菜送入口中。
“哪天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余田悠悠说道,这乔敦业是个有故事的人。
乔敦业自嘲一笑,转移话题:“别说我没提醒你,咱们这样的旁读书童,两边都不讨好,你可要悠着点,别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
余田嗯了一声,继续吃饭。
旁读书童既与正式学生一同学习,又与书院杂役一同干活,可不就是两边都不讨好嘛!
学生看不上旁读书童,不愿与之相处,杂役又嫉妒旁读书童能读书识字,处处为难。
乔敦业看见余田专心吃饭,一口肉一口饭,吃的正欢。
他低头看了看饭菜,这是书院里最普通的肉和菜,能有更好选择的人根本不愿意吃。
他更加确定余田家境不好,估计能来到书院已经很不容易了,路上都饿了好几天了吧。
两人吃完饭,给温大年也装上一份,放进食盒里带走。
乔敦业住在走廊的另一头,与余田住的房间不相邻,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让余田有问题随时可以来找他。
余田点头,两人拱手道别,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余田推开房门,他嗅到空气中残余着两种不同香味的迷香,他难受地打了一个喷嚏。
在他立刻房间后,这里应该进来过两拨人。
温大年还躺在床上睡觉,丝毫没有察觉房间有人进来。
余田关上门,将食盒放在圆茶几上面,转身走向自己的小空间。
他越过屏风,来到衣柜前,拿出钥匙准备打开铜锁,他细心的发现铜锁有挪动的迹象,看来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擅自动过衣柜。
他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扭动钥匙,取下铜锁,将包袱从柜子里取出来,摊开在床上,慢慢整理。
包袱有被人翻动过,动手的人手法并不高明,处处留下破绽,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被人发现。
这贤文书院里面,也没有阿娘说的那样铜墙铁壁,防得住外面的人进来,防不住里面的人捣乱。
他才刚进这书院,就被人盯上了,这可不是好兆头,但愿对方只是一时兴起,单纯是想摸摸新人的底细,没有其他歪脑筋。
毕竟,他也不是信男善女,有耐心慢慢教化对方,以善待人。
余田将包袱里的衣衫叠好放进衣柜,只留下明天要穿的衣服。
他去外面接了一盆冷水进房间,用布盖住屏风和窗户,确保烛光不会将自己的影子投映在上面,防止有人偷窥。
然后,快速擦拭和换衣服。
幸亏现在是夏天,碰碰冷水还能接受,如果是冬天又没有热水用,那才叫煎熬。
书院没有给旁读书童安排伺候的人,一切事情都要靠旁读书童自己完成。
余田去乔敦业的房间找他,问他洗衣的地方,乔敦业正好也准备去洗衣服,两人结伴而行。
余田跟在乔敦业身后,来到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