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文轩一脸无奈又无语地举手,再重重咳嗽一声的以示他还在场,刘氏和周半夏捧腹大笑。
“你又忘我才是你亲儿子——”顾文轩幽怨地斜视着母亲大人,话到一半也不由跟着她们笑出声。
“能一样?等娘老了,是你大嫂和三丫伺候我,娘还能让你们两兄弟贴身照看?”刘氏止住笑,打趣起老儿子。
可不管是顾文轩,还是周半夏哪会不知凭她两口子如今的家底,丫鬟婆子多着了,婆婆哪用得了儿媳伺候。
再如何落魄,不提她公公婆婆让她两口子藏起来不动用的金银,身边还能一个鬟婆子都留不住?
当然,真要那一天一无所有,周半夏暗暗发誓她会不假她人之手,她会用心的、好好的伺候着婆婆。
她周半夏不会忘了两世以来,比她两个娘更胜是亲娘的婆婆是如何护着她,疼着她,生怕她受委屈了。
虽然这份疼爱之心多多少少是想她回馈到她老儿子身上的缘故,可抹灭不了婆婆也拿她当闺女看待了。
母子俩人说笑了几句,刘氏站起身要回正院的时候这才问老儿媳一桩事,顾大郎媳妇可是上门了?
周半夏乖巧笑道,“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我请她娘仨进来坐了,在咱们这吃了午食,在六郎哥散学回来之前走的。
就是第二天,她午前又不打招呼来的时候,听门房传话说不是单单她娘仨,好像是她姐还有小姐妹谁的三五个人一起来了。
我跟她们都不认识,也没有事先递话来访,所以我没见到她们,让麦黄去回了,之后隔了一天,大堂嫂又来了。
那次倒是一个人来的,连孩子也没带,不过我还是让麦黄去回了说我不在家,之后,就是大前天。
她大概是知道我不想搭理她了,倒是这两天都没有来了。是不是她回村里告状了,大伯娘为难你了?”
刘氏摇头拍了拍挽着她胳膊的周半夏手,“不是,是娘寻思着大郎媳妇要得知只有你在这边住着,她不可能不上门。
她知道她之前把虎妞得罪狠了,有虎妞在你身边,她有啥事找你搭把手,虎妞不会让你应承,拦都会拦住你。
而你大伯娘那个人呢,她只服你大伯管,也知听你大伯的话。你大伯是聪明人,事到如今他不会看不出你爹不谦让他了。
要想咱们家和他们家不断了来往,他不会再让你大伯娘得罪娘,如此一来,你大伯娘更不会为难娘了。”
有意思了,三婶只服儿媳,听儿媳的,这一房又成了听媳妇听丈夫的,周半夏暗暗腹议着点了点头以示明白了。
“你这事干得好,第一趟来让不打招呼上门的客人进来坐坐是你有礼数,之后见不见就看交情了。
如今你已经做得够好,让你老姑夫带五郎,让你老叔带三郎,谁不夸你一个都没落下你爹他三兄弟。
大郎和四郎这边,一个是顶顶聪明的读书人,一个有着亲上加亲的好岳家,他们就用不了你小两口了。
往后想见就见,不想见就找个借口打发走好了,你爹不会怪你,你爹巴不得你和六郎少和他们来往。
他们心眼实在太多了,护着他们的老人又得罪不起,咱算计不过人家,脸皮也没人家厚,还是躲着点的好。”
“好的。”周半夏欣然应声,“我才不羡慕他们,谁没人护了,娘你和我爹还是我两口子的大靠山呢。”
“少哄娘,娘和你爹是不会为你去跟老爷子老太太打一架的。好了,早点歇着,明儿不用早起。
不许乱点头,说到做不到,信不信我真揍你!你总得让娘多睡会儿,被你堵被窝,娘要不要体面了?”
“咱娘俩还讲究这个呀,好好好,我说到做到,明儿一准不会早起。是了,娘,还有一起事儿,我还没来得及找你商量。”
“说。”
“是这样子的,教谕大人有夫人在这边,还住得离咱们家不远,加上他和咱们家还有一点点亲戚关系。
本来这趟我想登门拜访的,可有身子去又怕不合适,让六郎哥去又感觉好像是六郎哥去讨好教谕夫人。
毕竟六郎哥在县学也能时常见着教谕大人,再让六郎哥登门拜访不知在外人眼里此举会不会不妥。
这事儿吧,可把我难倒了。不去吧,就一个街坊住着,我们家和赵家王家又进进出出来往,你说咋整是好?”
“这个嘛,我回头和你爹核计核计再说。不是多大的事,大不了回头娘和你赵家二大娘一起去一趟。”
“好,我不管了。还有我(堂)姑那里,她老早就说了等你到要你陪她去相看老儿媳人选,我猜她明儿一准到。”
“难怪你青大伯之前说你姑还不知我和你爹一起来,行,一起去就一起。知道你姑都选了谁家姑娘了没?”
顾文轩瞅了瞅慢慢走在他前面接头交耳的婆媳两人,摇头而笑,心想让你们再依依不舍地聊下去,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