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出发的顾二柱,再怎么快了快,还是在十月底才到家,恰巧又是县学每月月考的期间。
顾文轩不在家,连孕期已经过了三个月的周半夏都被他拐到了青阳县城住着,完美的错过了热烈迎接。
待顾文轩从县学散学回到宅子得知他老子直接从城门外回清河村,再想赶回清河村已经晚了。
倒不是城门已经关闭出不了城,更不是月考还没有结束回不了家,或是临时有事在身一时走不了。
北方的冬,不止最能偷懒的太阳几乎到申时就落山,风也吓人,寒风凛冽的,以至于夜间出行诸有不便。
顾文轩这趟之所以能把媳妇拐进城,就是以他参加月考怎么的也要在城里待个十天半个月为由,成功了。
不单他娘,他岳父岳母也老担心他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又在这十天半个月里惦记媳妇孩子的早晚来回。
尤其是他媳妇,心疼的嘞,二话不说就趁着天公作美,大晴天,风小的中午跟他跑来县城住着了。
而这个时辰,他双身子的媳妇再回清河村肯定不行,就这阴沉沉的天气,只怕还没到路上就天黑了。
就是回去也不是代表热烈迎接,热烈挨骂还差不多,好在骑马不比乘坐马车,速度会快很多。
顾文轩当即便让知明代表他两口子快马加鞭赶回清河村,跟他爹说一声,等他明儿带媳妇回去。
周半夏笑而不语的,全程什么都不说,待知明退下,她这才笑道,“你信不信爹娘一准让咱们先别急着回去?”
“信!”
等明天上午知明回来了,十有八-九是回禀老爷说了,让二少爷你先忙完事,再陪二少奶奶回家。
要不就是,等他爹好好歇一两天,他娘要全家来城里住几天了。
毕竟他两口子这趟出门之前,不止小妹,连大嫂也说了等爹回来,她也要带两个孩子上这边住几天。
而他娘很疼儿媳的,加上这边住着宽敞,小侄子嚎两声哭闹也无须不担心惊醒他双身子的媳妇。
“确实是有你说的这些可能性,家里人会来这边。”周半夏点头以示很赞同顾文轩的猜测,“这样更好。回头在这边住几天,有缺了什么还可以直接上街买好了,等一起回去之后可以搬家了。”
“可不,庄园那边已经全部整理完毕,就等爹他回来主持大局搬家入住,今年也好过一个暖冬。
不知咱爹这一趟,赵三爷是和他在半路分开,还是一起回县城了,赵家午后有没有派人来说什么了?”
两家宅院距离并不远,甚至可以说很近,赵家就在一条街上的斜对面。
赵二爷的妻子儿媳得知她在这边,近来也时常来坐坐,或是派管事嬷嬷大丫鬟的送些什么东西的过来。
再有街尾的王掌柜媳妇,还有城南大车店的顾扬青媳妇,她们也是基本上隔一天挑个午后时辰来一趟坐坐。
这也是顾文轩让周半夏来此住几天,他自己在县学也不担心他媳妇一个人在家无聊的缘故。
“午后,倒是有,和王掌柜一样派了管事送来一块牛肉,我当时在后院花园,大华接待的他们。
说是正好有哪个山村的牛摔进沟里,一大早的到衙门备了案,送来给我们尝尝鲜。”周半夏想了想,“赵三爷应该是没有和爹一起回县城,不然赵家管事肯定和大华提到他们家三爷回来了。”
听到牛摔进沟,顾文轩下意识地忽视了周半夏后面几句话,“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不可能!
我早跟衙门里管这个登记的上上下下都说好了,只要不是病死的牛肉,不管多贵,能帮我留多少要多少——”
“等等。”周半夏刚刚端起温开水喝了一口,差点被呛到,“谁说没有,连牛骨都买了不少。
难不成进门的时候没遇上大华?就是你用过午食去县学的时候,县衙就有衙役跑来找大华了。”
“我就说嘛。”顾文轩不由笑了,“要有牛宰了,我大小也是小三元,怎么可能少了咱们的份额。
大华应该来不及跟我提,听说咱爹回来直接回村,我就先跑来找你了。不算上牛骨大概有多少斤?”
“慢慢说,别激动。”
不能怪他激动,这年头想吃新鲜牛肉实在太难了,每一头牛从卖牛到买牛都管制的相当严厉。
每一头牛都有得有个归处,不得私自买卖,更不得无故杀牛,连牛病死也得报官府核实才能宰杀。
换成往日还好,牛肉吃不着,还有羊肉鹿肉狍子肉,可如今他媳妇有孕在身,她不说不代表不馋牛肉。
要是再找不着新鲜牛肉,真的要买几头,让其中一头合法“暴毙”了,他媳妇想吃点牛肉还能吃不着。
“你是不是跟人说我想吃牛肉?听大华说他们两家送来的差不多有三十斤,王掌柜派人送来二十斤,赵家十斤。
然后加上咱们自家买的五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