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居然有人叛出了禁军大营!
刘辩心思思考许久,余光一扫,不由得笑呵呵道:“不过是区区几千人,诸位卿家无需在意。”
皇甫坚寿仿佛没有感受到刘辩缓和气氛的用意,道:“陛下,那刘表出兵,袁绍攻下交趾只是时间问题,一旦他与笮融以及其他叛逆合流,后果不堪设想!”
刘辩看着他,眯着眼,右手下意识的摸索腰间的玉佩,久久不言。
曹操将刘辩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沉吟着道:“陛下,臣请旨,亲自领命,剿灭笮融!”
“不可!”
皇甫坚寿几乎下意识的反对,但瞬间知道这话不妥,立即又道:“洛阳城里,必须要有大司马坐镇,陛下,臣请派右司马刘备,统领各州兵马,清剿所有叛乱!”
刘辩没有说话,走了几步,出了门,站在屋檐下,望着宫外的天空。
一众人屏气凝神,相互对视一眼,悄悄跟着刘辩出了门,站到他身后。
刘辩望着天色,忽然道:“子家,今年是不是没有下雪?”
卢毓小心翼翼的道:“是。”
朝野万民都知道,当今陛下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唯独爱雪。
他也不是文人骚客,对着雪饮酒作赋,就是喜欢在雪中漫步。
但这种时候,这位陛下问出这个问题,显然不是单纯的爱好。
司马朗,司马懿兄弟几乎一样的躬着身,低着头,一言不发。
曹操与卢毓并肩,面色思忖。
唯独皇甫坚寿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刘辩说了这一句,依旧难排心中烦闷,怎么都不得劲,道:“诸位卿家,你们说,不就是整顿吏治吗?田丰是有些急,动作太大,但朕已经按下来,朝廷也发文安抚了,怎么就天下皆反了?朕,真的是一个糊涂的昏君吗?”
听着刘辩满是困惑的话,众人低着头,很想在这个时候接话,安抚一下内心受伤的皇帝陛下。
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头。
皇甫坚寿很想开口,将这件事挑明,但在这种时候,情知又不能点破。
他身前这位陛下,是个好皇帝绝对没错,尤其是相比于前面几位先帝,对比十分明显。
问题出在了一个‘急’字,这位陛下,总是想一口气做完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事情,为此与朝廷争执不下,强按牛头喝水。
这一次的‘整顿吏治’,在皇甫坚寿看来,应该‘小步慢行’,徐徐图之。
御史台的这次动作,仿佛是在告诉天下官吏一件事——你们都是贪官,不反既死!
这般绝境之下,那些人除了铤而走险,还能怎么办?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曹操看着刘辩的背影,道:“陛下继位以来,施仁政,安安民,天下归心。叛逆贼子,难体圣心,非是陛下之过。眼下,还是须剿灭逆贼,以安天下。”
刘辩沉默良久,道:“皇甫坚寿,你与赵云一同河东的禁军大营,严厉整肃。”
“遵旨!”皇甫坚寿应道。
“现在就去。”刘辩淡淡道。
皇甫坚寿心里一慌,连忙道:“臣领旨、告退。”
目送着皇甫坚寿急匆匆的背影,一众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大汉朝就突然乱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中平年间?
众人看着刘辩的背影,没有说话,但无形的压力在弥漫。
卢毓犹豫再三,还是道:“陛下,各州的叛乱,还是须有统一调度才行。”
刘辩睁了睁眼,长吐一口气,道:“丞相荀彧,巡视司隶,左仆射钟繇,巡视并州,右仆射荀攸,巡视兖州,再通知尚书台,命他们安排人手,六曹九寺的官员,任由他们调派,巡视各州郡县,安抚官吏、百姓,大司马府、兵曹派官员随行,必要时候,调动各地兵马、城防兵,剿匪,镇压叛乱。”
“是。”卢毓认真记下。
司马懿看了眼这个前任,没有揭破卢毓的越权。
刘辩想了想,道:“典韦,派禁军护送。”
不远处典韦走过来,比众人高出一个头,瓮声应道:“是。”
“就这样吧。”刘辩留下这一句,转身离开。
典韦紧随身后,手里还在啃着一个苹果。
曹操,司马朗,司马懿,卢毓等人目送着刘辩的背影,神情各异。
他们都在刘辩的背影上,看出了浓浓的落寞,丧气。
等刘辩走远了,众人才回过神,司马朗转头看了眼隔着嘉德殿的尚书台,下意识的道:“尚书台要空了。”
曹操站在原地,沉默许久,道:“将各地禁军的具体情形整理好,本官要知道,哪里有多少兵马,有多少可以调动,兵甲、钱粮,骑兵等,本官都要知晓。”
司马朗一怔,道:“大司马,这些都在兵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