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的旅途就像是苦行僧,来到世间便是为了赎罪,一路上经历万千磨难,悲欢离合,晦明朝暝。
可到最一切归零,终成空。
这数十载,经历了江湖上大大小小的纷争,战斗,到了他那个年纪很多事也都已经看淡了,若不是沈远生还需要再培养,磨炼一番,沈青山说不定现在就退居幕后,安享晚年了。
可如今,久未动怒的沈青山却被眼前这个青年男子给激的动了肝火,甚至勃然大怒。
现在重归冷静,就连沈青山自己想想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所以在向林震下达他的最后通牒,沈青山又再次恢复那般无喜无悲之态。
如今,他六合会精锐倾巢而出更有黑白长老护自己左右,整个状元楼更是被六合会的人马给围的水泄不通。
因而,林震和他的朋友就算是有千般手段如今却不过是笼中之鸟,插翅难逃!
所以在取林震性命之前,沈青山需要知道一个答案!
“按照我林震的行事作风来看,一向秉承的是和气生财,能动口不动手。”
“当然我也鲜有在下午亲自见客的习惯,今天算是为你沈家破了例。”
说话
间,林震再次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燃,吞云吐雾后双眼微眯淡淡,道。
再看沈远明,这是他已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的躲在沈青山的背后。
只是,在听到林震刚刚那番轻描淡写的话后气的他是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这林震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啊?
在面对堂堂六合会会长,其凶名能止小孩夜啼的沈青山竟还敢摆谱?这是真狂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分不清了吧!
“林震,别以为仗着你身上有二两力气就能在金陵横着走了!”
“你不过是一个六年前就被打入死牢的死刑犯罢了,如今侥幸捡回一条命来也不夹着尾巴老实点做人竟还敢跟我父亲这么说话?”
“呵,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配吗!”
“你就是一个废物,就算你这六年来走了狗屎运偶然获得了点机遇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你是一个废物的事实!”
被杨天成当众又抽了一嘴巴子,这让沈远明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如今仗着有自己老爹撑腰,这底气比起昨天更要壮了三分,躲沈青山后面,伸着个脑袋对林震是一顿讥诮嘲讽。
沈远明本以
为,林震会和刚刚那般让杨天成抽自己大嘴巴子,亦或者拍案而起分寸尽失呢。
可谁曾想,林震对此只是摇头失笑一声,道:“堂堂六合会二少爷,一代枭雄沈青山之子,就是这般人物?”
“不知天高地厚,自满自傲这本是纨绔子弟固有的劣根性,但傲慢可以,自满也可以,但你要有傲慢的本钱。”
“你什么都没有,只是仗着你父亲的沈青山在我面前狐假虎威,你说可不可笑,可不可悲?”
语毕,林震叹了口气用着无比失望的口吻,道:“沈青山你在江南一点好歹也是声名在外的一介枭雄,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但我看你这两个儿子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狗啊!”
“倘若狗在大街上乱咬人的话,那我大可将狗打死即可,可要是你儿子乱咬人,并且咬到了远不是你们一个小小六合会能得罪的气的大人物,那沈青山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林震,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我这指手画脚吧?”
说着,沈青山手指点了点桌面语气转冷,道:“至于现在,你是不是就我两个儿子的事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呢?
”
对于林震刚刚那番话的言外之意,沈青山这条老狐狸怎能听不出?
可那又如何?
沈远明是他沈青山的儿子,就算是自己儿子再不是个东西也轮不到外人去指手画脚,要教训也只有他沈青山有资格教训,又哪里轮得到林震?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自己儿子真有一天得罪了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但那又能怎样?
他沈青山能从一介地痞混混走到今天六合会会长又岂是做事瞻前顾后,畏手畏脚之流?
混迹江南地下世界数十载,沈青山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强敌,十足门阀更是不在少数,几时曾见过他沈青山有怕过?
正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大不了,大家都鱼死网破好了!
更何况,今时今日的沈青山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地痞混混了,以他在金陵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江南那些传承百年的老牌势力如果不是有巨大矛盾或利益冲突的话也不会贸然和六合会鱼死网破!
狡兔还需三窟,更何况是六合会这种多大数千之众的地下势力,这更不是那些大家族所愿意得罪的。
“孔子曰:子不教,父之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