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居正给出的意见,陆远想了一阵后点头。
“你是吏部尚书,既然你觉得可行,那就放手去做吧。”
培养官员不是一句空话,你要支持他去做事,要做好容错的准备,所以我们经常会听到一句话‘国家培养一个官员不容易,尤其是培养一个高级官员’。
张居正身为吏部主官,既然他觉得可以推动考成法,他有信心、有勇气,那当然要支持。
至于说在后面的工作中遇到了困难和阻力,那就看张居正自己有没有本身摆平了,如果他不行,那陆远也不会因为他叫张居正这个名字就一味的纵容和袒护。
被过分保护的官员同样不会成才。
“请太师放心。”
张居正表了态度,信心满满。
陆远随后也没再多说什么,继续等待其他人的汇报。
随后的时间里,各部主官纷纷做了汇报,总结来说,南北差异明显,问题不少。
这就是一堂听取问题的汇报会。
等汇报结束之后,时间也到了傍晚,陆远多的话没说,直接起身。
“今日就到这吧,通政使司将会议的记录保存下来,抄发刊印五百份,在京所有四品以上官员每人一份、四直十六省主副官员人手一份,让他们都看看咱大明朝都有哪些问题存在,然后让他们写本子发过来,同时告诉他们,今年底全部要来京述职。”
“是。”
众人起身应命,随后目送陆远离去,赶等陆远一走,会场的气氛陡然间便放松了许多,大伙各自收拾着自己的公文奏疏,不时间交谈两句。
“今天老夫也算是长了见识。”
杨成修手里收拾着公文,嘴里念叨着话:“要不开这堂会,老夫还真不知道北边的同僚们那么多年都干了多少不得了的大事呢。”
不少人手上的动作一停,齐齐看向杨成修,面色无不是有些难看。
如此阴阳怪气的嘲讽谁又能听不出来呢。
“杨部堂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吧。”
从北京而来的礼部侍郎袁炜脸色难看:“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
“说的对。”杨成修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拦住:“确实都是为朝廷效力不错,只不过这个力到底往哪里用,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不过老夫现在只看到这摆眼前的,全是麻烦。”
袁炜的面色难看,还欲再言被一旁的李春芳拉住。
他俩是忍气吞声了,可杨成修这边显然还不愿意这么拉倒,裴锦超搭了一句腔。
“老夫在刑部干了几十年,还真是头回见到衙门斗不过土匪的,真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够了!”
徐阶这时候眉头皱起喝了一句:“都在这里阴阳怪气说什么呢?老夫在北京为官三十四年,国家如此,是不是也要参老夫一本?”
“都少说一句吧,国家艰难,这时候大家就不要再继续窝里斗了。”
罗珵圆了一句:“北边有北边的难,南边有南边的难,只能说如今迁都之后,南边的同僚们要多担待一些。”
两名阁臣都出了面,杨成修和裴锦超这些南派官员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老老实实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离开文渊阁,至于心里服不服,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见此情形,徐阶罗珵对视也是一叹。
南北之间的矛盾尖锐,哪里是说迁都之后就瞬间兄友弟恭、相敬如宾的。
尽力调和吧。
——
文渊阁内发生的事情陆远并不清楚,他在离开之后就直接回了家,并派人将陆鸣叫来家中。
书房内,兄弟二人对面落座,各自守着一杯浓茶。
“大哥叫我来,是有要紧事吧。”
“嗯。”
陆远身子后仰,闭目皱眉。
“今天御殿仪之后,南北两京两套班子在文渊阁开了一堂汇报会,交流了一下目前国家存在的问题。”
陆鸣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主要集中在北边?”
“很多,不单单是南北的问题。”
陆远还没有那般小家子气,他避过南北这個话题直接言道:“回头我会让人给你送一份会议记录,到时候你自己看吧,今天找你来,主要是因为明年有一千三百多万的财政赤字,大头主要出在了军费上。”
“明年军费预算多少?”
“两千六百四十万。”
陆鸣瞬间睁大了双眼:“怎么会那么高?”
“原因主要在我。”陆远也不推卸责任,直接揽了下来:“是我把军费定那么高的,当然,也是为了军心稳定,现在刚刚迁都,北方边军和京营以后就得南京朝廷,不对,没有什么南京北京了,只有一个中央朝廷,北边的军队也得朝廷养,总不能第一年就欠饷吧,所以为兄是决意要发足饷的。”
“军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