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胡说。”谢希暮笑容坦然,“那话本子上不都写,父兄瞧见女儿或妹妹有了心上人,便会心里难受吃醋,就像是自己精心养大的一朵花被人采走,小叔叔抚养我长大,如父如兄,想来也会吃醋吧?”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谢识琅暗暗松了口气,却又莫名不悦,“我没这个意思,还有,我只比你大七岁,做不了你爹。”小姑娘轻飘飘哦了声:“那做哥哥也行。”“什么?”听到这两个字,谢识琅顿了下。“哥哥啊。”谢希暮弯起唇,嗓音柔润好似黄莺娇啼,少女眉眼楚楚动人,其间似含了一汪春水,涟漪晃荡之时,撩人心弦。“不比小叔叔好听吗?”谢识琅腾的一下站起来,冷冷瞪了她一眼,眼神分明是荒唐,可耳根子却像是被烛火照久了,红得厉害。“胡闹,下次…下次不可再这么喊我。”男子挥袖翩然离去,谢希暮却从背影中看出了几分落荒而逃。“他原来是喜欢这个称呼啊……”她似笑非笑。*暮色沉沉,到了皇帝寿辰的那一日,赵昇操办的是晚宴,群臣需得提前入宫。上回春狩的时候,管辖太严,谢乐芙没有亲眼见着皇帝,今日寿宴,赵启一定会露面。坐在车里这片刻,谢乐芙已经重新整理着装十多遍了。今日入宫马车太多,丞相府不好太过高调,便只乘一辆车,由谢识琅领着两个姑娘一起。“阿芙,你现在挺好的了,不用紧张。”谢希暮拍了下谢乐芙的手。谢乐芙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哆嗦:“虽说官家以仁政治天下,但这第一次见我还有点犯怵,不过你不也是第一次见官家吗?怎么一点都不紧张?”谢希暮笑了笑,“官家也是人啊,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你不冒犯他,不会有事的。”谢乐芙一个劲点头,“你们这有文化的果然胆子大些。”谢识琅扫了眼谢乐芙,“你也是时候该念念书了,我已经同郝长安说了,日后他来府上,便会教你念书习字。”“念书?”光是说出这两个字,谢乐芙已经开始头晕目眩,“我这年纪了,又不是男子要科考当官,为什么还要念书?”谢识琅淡声:“书不是只有男子才能念,女子反而更要多读书,日后你要走的路还长,总要学会明辨是非,孰黑孰白都分不清,你日后被旁的男子蒙骗该怎么办?错用人又怎么办?”谢乐芙脑袋都大了,表情有些不满,“念书就念书,为什么非得要郝长安教,还不如让我姐夫教呢。”听到这个称呼,不仅谢识琅脸黑了,谢希暮都愣了愣,“阿芙,你这可不能乱叫。”谢乐芙得以转移话题,奸笑着瞧着谢希暮,“我叫姐夫,又没说是谁,你脸红什么?”谢识琅目光平移到谢希暮身上,面颊果然晕开了红意。“我…我没有。”谢乐芙嘿了声:“那梁鹤随今日会过来吗?”女子缓缓摇头,“不会,鹤随好像受了风寒,高热不退,今日告了假在家休息,我让晓真送了药去梁家。”“这你都清楚?”谢乐芙撞了下她,“你们这个是不是叫暗度陈船?”谢希暮眉角抽动了两下,“是暗度陈仓,但这词你别乱用,我和鹤随…还早着呢。”“鹤随~”谢乐芙没注意到自家二叔的表情臭得很,还在犯贱,“还让我别乱说话,你连人家名字都直呼了,什么时候成亲啊?到时候可得让姐夫给我准备个大点的红包。”谢希暮无奈一笑。“还未出嫁,与外男最好保持距离,过于主动,恐怕不会让人家觉得你多自重。”谢识琅莫名来了一句这话,打破了方才轻松的氛围,也让谢希暮顿了下。“还有谢乐芙,你若是嘴干,就多喝水。”谢识琅脸色阴沉,若是寻常人见他这副表情恐怕早都识趣闭嘴了,但谢乐芙是个没眼见力的,转头又打趣:“不过二叔,今日二婶会过来吗?”谢识琅知道自己这个侄女不长记性,但是不知道她蠢到这个地步,先前告诫过几次不要乱叫人,看来是得让她多读读书了。“若是再胡言乱语,日后你院子里月例减半,你小厨房那些从外头请进来的人都驱散。”谢乐芙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手上有点钱几乎都贡献在了这上面,如今谢识琅这话简直是要她的命,连忙捂住嘴不敢说了。“小叔叔何必如此严肃,阿芙妹妹也没说错。”谢希暮瞥了眼他,“老族长这几日可没跟小叔叔少说张家姑娘的好话,叫一声二婶,想来是早晚的事。”“谢希暮!”谢识琅面庞绷紧,难得呵斥谢希暮,瞳仁乌黑犯寒,倒映出女子微怔的面庞。谢乐芙都傻眼了。谢识琅从来都不凶谢希暮,就连她先前开过几次玩笑,谢识琅也只是告诫两句。为什么独独谢希暮不能开二婶的玩笑?车上沉闷的气氛持续到了紫宸殿内,在觥筹交错和美食佳肴间,尽数消散。今日是男女混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