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哗的一声从内被打开,遮住了谢识琅望过去的视线。女子精神还有些疲态,只是瞧见他时,笑意掩盖不住,“小叔叔,你是来哄我睡觉的吗?”谢识琅的视线不可避免落在了衣襟松散开隐露的沟壑,尽管极力抑制住脑子里的想法,但那一日他的确碰过、也吻过这儿。小姑娘想法干净得很,显然不会料到,他究竟在回忆什么污糟之事。疾风骤雨浇灌,加促了他的呼吸,也在顷刻间让他忽略了窗边某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小叔叔,我方才梦魇着了,你能进来哄我睡吗?”谢希暮睫翼微颤,潋滟水眸中倒映出谢识琅动容的神情,她轻轻拽住他的衣袖,像小兔儿对主人撒娇,天真得勾人心痒痒。鬼使神差,他迈动脚步,往屋内走。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但他没忘记方才听到的那些异动,看向了那扇被寒风吹得砰砰响的小窗。“这窗子好像旧了,风大的时候总被吹开。”谢希暮打了个哈欠,眼尾微微泛红,更惹人怜。他这才收回视线。等谢希暮彻底睡着了,他才起身离开。阿梁一直守在院外,看主子出来了,问道:“姑娘无事吧?”谢识琅嗯了声,想了想,又道:“明日去帮希儿将屋子里的后窗修好,窗子旧了。”谢家是谢老将军的父亲修建的老宅子了,门窗都有些泛旧,偶尔也会出问题,阿梁连忙答应了下来。翌日晨。祠堂内很是安静,除了谢乐芙歪倒在蒲团上,偶尔发出的鼾声。“啪嗒~”耳边传来一道轻微的动静,谢乐芙好像闻到了一阵香气,一睁眼便瞧见谢希暮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面孔,被吓得吼了出来。“我靠!”谢希暮淡定地将食盒打开,摆在她面前,“跪了一夜,饿了吧,先吃些茯苓糕吧,对身子好的。”谢乐芙不敢置信地瞧着对方,“谢希暮,你该不会给我下毒了吧?”“为什么?”女子不解地瞧着她,“就因为昨日你害了我?”谢乐芙心虚地哼了声,捏起茯苓糕扔进嘴里,“那是你自己与**处理不好关系,是她要害你,与我何干?”“与妹妹自然无关。”谢希暮一脸良善,“其实我明白的,妹妹待在乡下这么多年,就算养父母和兄长再好,你也还是过了苦日子,故而你埋怨我,这也是人之常情。”“谁许你置喙我爹娘了?”谢乐芙一听这话将茯苓糕扔开,怒气勃然,“谢希暮,像你这种无父无母的野种,自然体会不到在父母养护下长大的日子,你以为我羡慕你?就这破丞相府,若非我娘执意让我来,我瞅都不会多瞅一眼。”谢希暮被骂也是一副没脾气的模样,好心道:“爹娘?妹妹,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这里头放着的牌位才是你爹娘,若是让小叔叔听到你方才那些话,你只怕是要挨罚的。”“就知道拿谢识琅来压我,你不要搞错了,我才是谢家的大姑娘。”谢乐芙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养大自己的父母兄长,任何人都不可冒犯,讽刺道:“你这个不知来历的野种,也配告诉我爹娘是谁?你弄得清楚你自己是谁吗?”“我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谢希暮叹了口气:“可我有幸得小叔叔怜爱,这些年,他视我如命,想来就算是许多父母都要考虑儿女能带给自己的利益,但是小叔叔对我别无所求。”谢乐芙攥紧了拳,恨不得此刻一拳砸在谢希暮脸上。但是她不能。小钊昨夜来过一趟,劝她不要再冲动,否则老族长还没回来,谢识琅只怕就要容不下她了。“你是为了来这儿炫耀的吗?”谢乐芙咬牙切齿。谢希暮抓住她的手,“怎么会,姐姐只是关心你啊,阿芙,小叔叔吃软不吃硬,你还是早些同他低头吧,免得自己吃苦。”谢乐芙一把甩开,“滚开!用不着你假好心。”“我……”“大姑娘。”阿梁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谢希暮这才回过神,看向阿梁,“你…你怎么来了?”阿梁:“方才属下去将朝暮院的窗子修好了,故来知会您一声。”谢希暮回头看了眼谢乐芙,有些担心,“我送早饭过来,妹妹方才已经答应要给小叔叔认错了。”阿梁闻言皱眉,方才他进门就听见谢希暮苦口婆心劝说谢乐芙,然而后者根本就不领情,他叹了口气:“二姑娘,大姑娘方才说的是对的,您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与主子低头吧。”“不用你管。”谢乐芙态度恶劣。谢希暮缓和气氛道:“我给明理院也准备了早饭,不知道小叔叔吃没吃?”阿梁摇头,“还未,姑娘且去吧。”二人往外走,阿梁想让谢希暮开心些,转移话题:“对了姑娘,今早给您修窗户才想起来,府中许多门窗都是坏的,库房的门也坏了,您平日里最怕黑,近日还是别去库房了,当心被锁着。”这话谢希暮听去了多少不清楚,祠堂里还赌气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库房……“小叔叔,尝尝这茯苓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