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数据,包括古玩字画、珠宝和店铺……这是约翰一半的身家。”
诺尔维雅圈出那个她连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如果只是打工,她这辈子都挣不到那些钱。
这是吸着俄布的血积攒的身家。
约翰用来指使人伤害俄布的钱,是俄布挣来的。
诺尔维雅又列出了一份较为详细的清单,这是她和蛛姀根据老伯爵曾经的一任管家嘴里撬出来的盈利情况,还有一些是艾琳通过中间人找到的老伯爵家的记录。
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但老伯爵这个狗东西在俄布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拿他来赚钱了。
俄布怔愣的看着,他只想到一件事。
他遇到流浪者的时候,已经有能力养活自己,和他了。
只不过,他当时不知道。
他不可能不生出恨意。
流浪者穿的又破又少。
凛冬时寒风刺骨,他穿着新衣服都得了风寒。流浪者身上的棉衣一动就飘絮纷飞。
他想给父亲买一件厚实的,暖和的棉衣。
他的养父不缺这一件衣服。
他的养父坐在马车里,不会被寒风冻。
俄布不自觉地紧抿着唇。
他以为他欠养父的。
但他原来早就还清了。
在他离开高塔之上,和他想要的父亲在一起时。
他就已经还清了。
俄布紧攥着手里的教材,恨意翻腾似水入烹油。
诺尔维雅没停。
她拿出了很多信件。这是休特托人找到的。
“当时,有你所研究领域的创始者想要收你为学生,被你的养父拒绝了。他的理由是你没有自理能力。实际上他不敢放你走。他并不是对你的教育有多上心,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俄布老师,那个创始者是你每个论文著作里都会引用敬佩的那个人,你也知道,他在老伯爵死之前半年去世了。他在临死前还在问老伯爵能不能放你出来,当他的学生。”
俄布傻住了。
他看着诺尔维雅展示的,一封封言辞诚恳的信件。
那个笔记他很熟悉。
那是他学习的明灯,他看着那个人的理论走进这个领域。
他经常做梦,在梦里和那个人探讨各种复杂的、他弄不懂的问题。
那是他的精神导师。
都……错过了。
因为他的养父。
俄布强行停住了涌上来的绝望和委屈。
诺尔维雅接着放大了艾尔利特拿过来的报告。
“俄布老师……奥尔维撒国,对于教育问题很重视。即使不是老伯爵的养子,即使在孤儿院,即使在大街上当乞丐,你也有受教育的权利。
只要想上学,就可以去学校申请。这是奥尔维撒国所有的、对于上学政策得解释,这是艾尔利特探访的情况较为困窘的孤儿院的教育普及率……”
诺尔维雅不由得叹了口气。
“而且……奥尔维撒国皇室对天才尤为看重,会为天才提供绝对舒适的环境,还有津贴和基金。”
她放大了这些数据。
她看向俄布。
“俄布老师,你不应该愧疚。你不欠任何人,尤其不欠你的养父,你的养兄。他们只是吸在你身上的蚂蟥。
人怎么会欠蚂蟥什么呢?”
俄布好像游离在这个世界外了。
这些信息在他脑海里飞速连接成网,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那模糊的过去里,被掩盖的是什么。
他那被愚弄欺骗的过去。
诺尔维雅直直地面向俄布。
“俄布老师,在谎言基础上的伪善和要求,是不需要你许下诺言,也不应该由你来遵守的。”
俄布直愣愣地站了起来。
他有些磕巴。
“我我我……我我我,我不……不不不知道。让让……让我,想想。”
他把教材放在桌子上,把诺尔维雅放大的那些文件账簿全都扫到他大大的帆布袋里。
他几乎像躲避拿着刀的强盗一样,逃离了1206。
诺尔维雅半举着联络器,无奈地揉了揉眉。
“这种事情,需要他自己想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