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周胡杨敛下神色,解释着现场的情况,“天色暗了,海边救援刚支起来灯,谁知道今天架起来的不牢靠,风一吹就倒了。”
“灯架子可是钢管,在海面上飘着,一开始谁都没觉得不对劲,有个新来的队员要下海,没看清楚海面情况,钢管顺着浪潮直勾勾的迎上海面,向着队员插过去。”
“还是林首长先发现不对劲,赶紧把队员给拉回来,是把小队员给救回来了,但是自己也受伤,钢管在胳膊处插进去,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器官,正在进一步检查。”
四周静悄悄。
墨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满世界铺天盖地的白,视线都失焦。
冷意从脚心蔓延传遍四肢百骸,沈妤定定看向手术室的门,蓦然道:“给我拿一套防菌服来,我进去看看。”
手术室内。
她要盯着才放心。
“夫人,你真的要进去吗?首长昏迷之前,还特地叮嘱我,不要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小许还是不愿意让沈妤进去。
在门口,只能急得团团转。
沈妤和林劲松没实质性的感情,但在外,俩人也是夫妻。
“你有说话的功夫,衣服就已经拿来了。”
沈妤难得怼了小许两句,说话声音更冷,眼神锐利扫在他身上,“或者你觉得,整个部队还有谁的医术比我好?能给林劲松操刀手术?”
小许脸都白了。
但他还是犹豫不决。
“算了,赶紧去拿。”周胡杨干脆的发话,他拍拍胸脯,“等老林醒过来追责,让他尽管来找我。”
很快有人将防菌服拿来。
沈妤洗手除菌,才进入手术室。
门刚拉开,她就听见一阵悲痛的啼哭声。
“劲松哥,你可千万不能出事,我…我送你去大医院救你。”
白恩宁趴在床头,哭的脸上全是泪痕,隔着口罩掉在林劲松手臂上。
整个阵地最新进的设备被调动来,立在床头也显得闲得简单寒酸,滴滴滴的提示着林劲松生命体征。
沈妤扫了一眼,还算稳定。
“白恩宁,你要是再哭的话,就赶紧出去!”方怡刚检查完,被她哭的心神不宁,蹙着眉头严声呵斥,“别影响大家工作。”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劲松哥,劲松哥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阿宁啊,你千万不要出事。”
躺在病床上的林劲松脸色发白,薄唇乌青,昏迷中也眉头紧蹙,十分不安,伴随着白恩宁的晃动,发出轻微的咳嗽声。
“你要是不来的话,他或许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沈妤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迈着步子走到床头,扫了一眼林劲松,目光不自觉的下移…
洁白的床单已经被血染透。
一根手腕粗的钢筋从林劲松胳膊处,由左到右横插入胸膛,还露出约十公分的钢筋,看起来就十分吓人。
沈妤瞳孔猛的一缩,咬咬牙跟,稳定情绪后问着方怡,“他情况怎么样?”
方怡摇摇头,“情况不容乐观,钢管贯穿,差一点就伤到心脏,如今没有好的设备,想要拔出钢管,也没那么容易。”
病床上,林劲松陷入深度昏迷。
“都怪你,就是你,你个扫把星!”
白恩宁疯了似的扑到沈妤身上,手攥成拳头,一下一下重力打过去,嘴里还不停道,“就是你个丧门星,要是劲松哥不娶你,根本不会到现在这一步。自从劲松哥娶你之后,就没有好事!”
她力气不大,此刻发起风来,拳头的力道也不小。
前两下沈妤都偏头躲开了,余光打量着床上的林劲松,她向后扯了一步,眼神中已经染上不耐烦。
她抬起手,稳准狠的捏住白恩宁高高抬起的手腕。
没想到沈妤竟然还敢还手,白恩宁气得满脸通红,又用另一只手来揪沈妤衣领,嘶吼道:“你就是林家的丧门星,劲松哥就不应该娶你,不仅败坏林家,现在还让劲松出事,你等着吧,等他醒过来,一定会和你离婚!躲得你远远的。”
手高抬重落。
白恩宁是狠了心。
沈妤手腕一转,挡住白恩宁落下的手,她素白的小手高抬,带着劲风,稳稳落在白恩宁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在场人都震惊了。
白恩宁头偏到一旁,脸火热发烫,她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剜了着沈妤,“你敢打我?你知道我和林家什么关系吗?等回京城,劲松哥饶不了你!”
沈妤眼神冷飕飕,如刀子割在白恩宁身上,令人心生胆战。
“你…”白恩宁见她不说话,以为是理亏,头高高抬起,“你等着吧,我会给京城写信,让专家来救治劲松哥,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