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恭喜!”
街坊邻里的祝贺声接连从院里传来,我透过窗户看去,红儿和翠儿面前或大或小的贺礼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
因为我和穗特殊的原因,婚礼的很多环节进行了删减和修改,红儿和翠儿现在在替我们接待宾客。
这两个小姑娘也换了红色的新衣,忙的不亦乐乎。
而司仪则在侧房里面帮我换好了新衣,和我确认着一会婚礼的流程。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穿着如此红艳的服饰,看起来文雅又庄重,与我这张带着几道疤痕的脸多少有些不相称。
司仪“良爷,我在这扬州城也活了半生,你和穗姑娘的这种婚礼,我也是第一次见啊。”
良“嗯,为难你了。”
司仪“诶,不为难!大礼在前,良爷今天可决不能说丧气话,要折了运的!”
司仪替我整理好衣冠,又在我的脸上浅浅铺了一层脂粉,些许掩盖住了我脸上的疤痕。
司仪“流程良爷大体都知道了,我唯恐有误,再跟良爷确认一遍那些修改的地方。”
良“你说吧。”
司仪“现在穗姑娘应该在另一边房,一会接亲,这木雁本应交给穗姑娘家母,您就交给媒婆就好。接过木雁,媒婆就可以退场了。”
“礼堂三拜的有一拜是拜父母,我擅作主张,给您二位准备了数根高香,您拜祭一下。”
良“好。劳你费心了。”
司仪“应该的,良爷为人仗义出手大方,我必当尽力而为,给二位的终生大事安排妥当。”
说罢,司仪把一个小巧精致的木雕递给了我,上面刻了两只正展翅欲飞的大雁。
我仔细端详着这个小玩意。
司仪“可别小瞧了木雁,这小东西送出去,接受了它的人可就代表了同意了这门婚事。”
院内的宾客已经在红儿和翠儿的引导下落座,司仪走了出去,站在了大堂的门前,喧闹的院内很快静了下来。
司仪“吉时已到!”
我起身跟了出去,按照司仪所说,我要去堂前对着宾客致谢辞。
好多人。
原本宽敞的院内容了这么多人,竟显的有些狭小。我本就嘴笨,好在司仪提前给我准备了祝词,我磕磕绊绊的念了完。
司仪“迎新娘!”
我跟着司仪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另一端的侧房,媒婆打开房门,点了红妆的鸢一步步的扶着满穗从房里走了出来。
满穗头上盖着红盖头,两只小手放在腹前,一步步的慢慢走了出来,一身红嫁衣轻轻摇摆,绣好的金丝在阳光下闪进我的眼。我有些恍惚的看着她那小小的绣花鞋走出门前三步,跟着满穗原地站定。
我回过神来,双手举着木雁走到满穗面前,媒婆笑脸相迎,准备接过木雁。
我没动。我低头看着满穗,看不到她红盖头下的表情。
——
这小东西送出去,接受了它的人就代表了同意了这门婚事。
我大概是没睡醒。
我忽的不觉得应该把它交给媒婆。
我弯下腰,抓起满穗的手,把木雁交了出去。
红盖头微微抖了一下,满穗没有做声,手却安稳的接过了木雁,把它捧在了手心。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媒婆,临时起意的决定很明显让媒婆有些尴尬。
媒婆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还是笑盈盈的,但她大概再也不想接我的生意了。
我想起了司仪说的另一句话。
——接过木雁,媒婆就可以退场了。
满穗是肯定不能带着木雁退场的,媒婆手上没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下台了。
鸢责怪的看了我一眼,从满穗手中接过那座木雁,拉着媒婆退到了场下。
司仪“额……戴!戴连理花!祝二位新人互结连理,白头偕老!”
执礼喜气洋洋的拿来了一段红绸,红绸之间有一朵用绸编成的红花。
想必这就是“连理花”。
他把这连理花套在我和满穗的身上,让我想起来当年被绑在一起的小羊。
我带着满穗走上堂前,满穗在我身后一步的距离慢慢跟着。
执礼端来一个铜盆,里面装了水让我们洗手。
我和满穗把手伸进盆去,我看到满穗的手碰到水面的时候有些微微抖动。
我在水中抓住了满穗的手。
满穗犹豫了一下,用指尖轻轻点着我。
我收回手去,继续着净手的仪式,我看到满穗的手不再抖了。
司仪“入高堂!”
我和满穗转了身,但是我转错了方向,连理花猛的绷直,险些把满穗拽倒。
满穗忍不住伸出手狠狠的掐了我一下,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