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醒了。”安向北大哭起来。安以南猛地捂住了安向北的嘴,“不哭。”安向北点了点头,安以南这才放下了手,如果现在吵醒了那个老太婆,恐怕他们两个又躲不过一顿毒打,现在她提不起一丝力气。安以南整理着记忆,一些她身为旁观人没办法感同身受的记忆。他们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在一次边境战役牺牲了,母亲是一个纺织厂女工,在知道父亲牺牲的消息后,将他们托付给了外婆一家,并答应将纺织厂的工作让给舅妈,并让他们签下了保证责任书后,就带着笑容喝下了毒药,陪父亲去了。但她怎会想到,外婆带着舅舅一家,霸占了他们的房子,打着他们的孩子,姐弟只能睡在柴房。每天只能喝一点糟水,维持着不咽气。舅舅家两个女孩儿一个儿子,三个孩子对他们不是打骂,就是告状让大人打。重男轻女那为何小向北也是如此待遇这种种都透着不寻常。安以南整理好过往后,将小向北抱在怀里,十岁的男孩,还没别人家九岁孩子高,浑身更是青青紫紫,打痕旧的未愈,新的又来。“小向北,姐会带你过好日子。”两世,她唯一的亲人。“姐。”小向北坚强的没有再哭,只是抱着姐姐的脖子,他要快点长大,然后保护姐姐。第二天,随着外面的咒骂声,安以南拍了拍小向北的脸。“今天,姐姐把你送去张婶家。”安以南轻声交代着。“好。”安向北点了点头,姐姐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等外面安静下来,安以南给安向北半个白面馒头,“先吃点东西。”安向北赶紧摇头,“姐,我不吃,我不饿,姐你吃。”上次就是姐姐拿了半个黑馒头,才挨了打,只是话刚落,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安以南揉了揉安向北的头,“你吃吧,这不是拿他们的,姐也有。”从怀里拿了另外半个馒头,给安向北看了看,安向北这才挑了小的,然后吃了起来。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既然她来到了这里,一定会护小向北周全。姐弟俩吃完馒头,安以南这才拉着安向北,从柴房后面的狗洞爬出去,然后去了张婶家。张叔在纺织厂做修理工,当时工作还是妈妈介绍的,张婶更是一直在暗处接济姐弟俩,不然这姐弟俩早就饿死了。“以南和向北来了,快进屋吧。”张婶拉着两个孩子,已经忍不住掉泪了,原本白白净净的两个孩子,这才一年的时间,就给磋磨成什么样子了那老太婆怎么就那么狠心嫁出去的丫头泼出去的水,但这工作和房子,可都是人家父母的,怎么就那么恶毒。“婶子,我想把向北放你家半天,在家里恐怕又得挨打。”安以南直接说明来意。张婶擦了擦眼角,“成,就在婶子家,呆多久都成。”安置好安向北,安以南摸了摸怀里的东西,直接去了县革委会。“这不是小孩来的地方,别处玩去。”看门的人看到安以南,指了指外面。安以南脸上带着笑,“叔叔,我爸爸是烈士,我来找陈建华叔叔,是我爸爸的战友。”这个时代,一听烈士,看门的人肃然起敬。“这样,你在我这小屋坐会,我去给你问问。”安以南赶紧点头,“谢谢叔叔。”看门的人快步跑进了后面的房子,和一个青年男人低头说了几句,那青年男人看了看门房里的安以南后,才点了点头。约莫两分钟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小跑出来,后面还跟着刚刚的青年男人。“我是陈建华,丫头你爸爸是谁”陈建华嗓门有些大,当兵多年,大嗓门早就成为习惯了。安以南站起身,“陈叔叔,我爸爸是安庆国。”陈建华愣了下,眼睛泛红,“丫头,你爸爸是安庆国他怎么……什么时候的事儿。”烈士,由上边走程序,根本到不了县革委会,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有一年多了。”安以南也红了眼睛。陈建华闭了闭眼静,脑海中都是他们并肩作战的情形,他这条命还是安哥救的,却没想到他人已经走了。“陈叔叔,我今天来想求您些事儿。”安以南看陈建华的态度,心中有些底了。如果陈建华并不如父亲描述那般,她就要另寻路子,那就麻烦很多。“丫头你说。”陈建华看着小丫头,眼神清正,就是这瘦骨嶙峋的样子,让人格外心疼。“我的话有些多,您有时间吗”安以南认真的问,小眉头皱了皱,这些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而且她也想让陈叔叔知道来龙去脉。陈建华直接对那个青年点了点头,就对安以南说,“和陈叔叔来。”安以南跟在陈建华身后,走了约莫五分钟,才到陈建华的办公室。陈建华给安以南倒了一杯热水,让她坐在凳子上,“慢慢说,不急。”安以南这才说起,从父亲的噩耗,到母亲将自己姐弟二人托付给外婆,到母亲殉情而去,再到舅舅家接收了母亲的工作,却霸占了他们的房子,苛责打骂他们姐弟,她甚至并没有带入情绪,只是以第三方视角讲述。陈建华猛然站起,脸上的怒意已经无法遮掩,“他们怎么敢的”安以南拉了拉陈建华的袖子,“陈叔叔,这是我妈妈当时让他们签的保证责任书,上面的条件都写的很清楚。”“这是我爸爸的烈士证明。”“我还想带弟弟去医院验伤,不过估计需要您帮我们安排下,不然拿不到证明。”现在的医院,和现代不同,没有大事医生就随便嘱咐几句完事,根本没有什么纸质的证明。这也是她没有先带安向北去医院的原因。“好,陈叔叔安排。”陈建华点头。安以南笑了笑,“陈叔叔,还有一件事想麻烦您,我想带向北去下乡,不过得走下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