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婷孤家寡人,抱着自己的芦苇席靠着,好几次脑袋都磕在车厢上。
她看着徐漾就这么宝贝护着林知风,说不嫉妒羡慕是假的。
但是她只能压着,哪怕表现出来一丝一毫都不行。
所以看到林知风瞟她一眼时,她笑着打趣道:“你们就尽管黏糊吧,把我当个石头就行,我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胡慧婷这么一说,林知风更不好意思,瞪徐漾一眼:“坐好。”
她整个人都快坐他怀里去了。
徐漾被她掐着,只能往外抽了抽身子,只是伸出手臂把林知风的脑袋护着,这样就算晃悠的时候她脑袋也是撞到他手臂而不是车架。
从大阳生产队出发,半道歇口气活动一下禁锢,又开了快两个半小时才抵达娄山生产队。
因为出发的早,抵达时才下午四点钟。
不像上次,过来时已经都是后半夜。
胡秀玲昨晚跟胡友达通过电话,说是今天会跟林知风回来。
胡友达早上就开始准备。
现在徐漾跟林知风可是葫芦沟的大客人,财神爷,就等着他带领整个葫芦沟公社把生活水平提上去。
这么位人物再回到娄山生产队来,他当然要好好招待。
还以为徐漾他们跟上次一样半夜才到,所以胡友达准备好食材后也没没下锅。
结果看到一辆货车突然开进大队来,胡友达就知道徐漾来了。
张友民跟他来过葫芦沟两次,所以胡友达记得那辆货车,
于是激动地出去迎接客人。
也顾不上跟自己的亲闺女打招呼,先跟徐漾握手:“小徐好久不见,这大冷天的你们还要往我这山沟沟跑,真是太辛苦了。”
旁边的小队长也笑着回答:“小徐同志的丈人跟丈母娘都在这呢,他当然得经常跑。”
“你别废话,赶紧带小徐跟小风去休息,一会上我家吃晚饭。”
“叔,我们就住养猪场就行。”
胡友达听林知风的话,脸色有些不对劲,他支支吾吾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养猪场撤了,一个月前刚刚撤,小徐也不知道。”
“啊,撤了,那万福叔呢?”
提起无儿无女,无家可归的张万福,胡友达也只是叹气:“还在呢,就是留了间小屋让他住着,市里头不是说复职了嘛,怎么他没动静啊?”
林知风跟徐漾相互看一眼,都心中有数。
这复职的工作刚刚开始,有多少人等着办手续,那自然就是要排队,有条件有人脉的找人活动那你就能快些,没人脉又没钱,那只能等。
“我还是先去看看万福叔,姑,慧婷,你们先回去吧,不用管我,我也是这生产队的人,路我都熟悉。”
胡友达看林知风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那司机同志上我家去坐吧,这外头怪冷的。”
徐漾他们今天到,明天就要回去,张友民也就不往回跑了,跟着徐漾他们过一晚,然后明天再一起回去。
“张大哥,你跟胡队长去他家
休息吧,开车一天怪累的。”
徐漾说完,口袋里掏出两包纸烟,一包递给张友民,另外一包递给胡友达。
这才到车上去跟林知风搬东西,大部分都是给张万福的东西,有吃的,有穿的,还被一套厚被褥。
林知风走到养猪场时,那里确实已经夷为平地,东西早被大队里的人拆分完,就剩下一间小茅屋孤伶伶伫立在那里。
茅屋的门紧紧关着,林知风也不知道张万福在不在,走到门边喊几声也没见应答,他们只能在外面等。
徐漾在边上找了点柴火,先烧起火堆来取暖。
“上回我来的时候问过老张复职的事,他说他跟你爸不同,他是他复职不了,具体什么原因他没说。”
张万福不会说,也没脸说,他在这养猪这么多年,大家伙因为敬重林文远,连带着他也被敬重,但其实他跟林文远不一样。
林文远那是被连累扣的帽子,他张万福不同。
他是贪污犯,挪了公款给他老娘治病,按理他这种得抓去劳改,但是念他及时退赃款,所以没抓他去劳改。
这些破烂事,他哪有脸去提呢。
因为他没说,徐漾想帮他也无从下手。
“我看万福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虽然跟万福一起生活的日子很长,但是很少听他提起过嫁人,只是每年大概这个时候就看他找个角落给他老娘烧纸,平时也没见他给谁写信,也没见有人来看望他。”
林知风越想越
觉得不是滋味,她跟林知星虽然也是没家人,但是因为她是女的,她还年轻,她就还有机会,还有各种可能。
但张万福不同,他是个老头,没人会收留一个老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