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方宋在沈宇珩家里吃过饭就回去了。
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事,沈宇珩和拾哥儿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们当然清楚柳苗不是那样的人,但很明显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方宋和柳苗之间本就存在着各种问题。
方宋回到院子,村长正打算出门,见着人就有些不满,“自己又不是没家,哪有撇下夫郎去找沈小子喝酒彻夜不回的!”
“以后不会了,爹。”
村长方正瞧见方宋脸色不好,也没过多斥责,“知道就行,我出去办点事,村上这段时间老是有人莫名被打,好好的汉子被打成那样,旁人倒还好说,这打了秀才事情可就大了。”
方宋没有吭声,他倒不是不敢承认,只是这事会坏小哥儿名节。关键就看那李文章是个什么样的说法了,但愿他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别污了小哥儿。
村长说完就出门了。
听到外面有动静,一夜没睡的柳苗从厢房里跑出来,他面容憔悴,眼睛也哭肿了,换掉了昨日被撕烂的衣服,穿着一身简单的灰青色,一件首饰也没有戴,模样看上去楚楚可怜。
“方宋,你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他语气有些颤抖,心中忐忑。
方宋颔首,“吃过了。”
他说完绕过人回了屋子里,昨天的纷乱似乎是一场梦,床上床下已经再没有跟昨日相似的东西了。
柳苗把床榻上所有的东西都换掉了。
方宋没再多看,从柜子里拿出自己寻常穿的几件衣服,用包袱裹起来系好。柳苗眼看就急了,跑过来按住对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去哪里?!”
“镇上的事情很多,马上染坊就要开业了,来回跑着不方便。”
“如何不方便,先前能方便,如今就不方便了?方宋,你要躲着我吗?”柳苗说着就又红了眼睛。
“我真的没有做那种事,也没有对不起你,方宋!”
柳苗抱着人胳膊凑到他胸口去,眼泪打湿方宋的衣领,屋内只有柳苗轻微的啜泣声。
方宋松开包袱,长叹一声,揽住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小柳儿,对不起。昨日没控制好情绪,对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柳苗在他怀里闷声道,“你信我吗?”
“我知你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那等事来。”
柳苗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你还要走”
“小柳儿,其实经过昨天,我才明白了一件事,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不该任性将你娶回家的。你心里没我,这是怎么都强求不来的。”
柳苗不甚理解,从他怀里出来,“不,不是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与其我们彼此不开心,不如先暂且分开一段时间。”
“分开?怎样算分开?!我们已经成亲了”柳苗情绪激烈,不敢往更坏的地方想。
方宋没有答话,“照顾好自己”
说着就提起包袱,柳苗冲上前抢过哭喊着,“你不许走!不许!方宋!你就是不相信我!”
方宋只是淡淡的看着柳苗,漠然的目光看的人脊背发凉,这会儿柳苗才明白过来,方宋看上去憨傻,做事却异常坚决。
对你好的时候,百般疼惜,细心呵护,一句重话也不说。真的失望了,想要收回那些好时,面上依旧平静,语气寻常般温柔,但对你的一切都已经无动于衷了。
柳苗无力的垂下胳膊,方宋将包袱挎到身上,转身之际,柳苗又小声恳求,“我给你缝了里衣,透气吸汗,你做活时穿着会舒服些”
“不用。”简短的两个字说完,柳苗就眼睁睁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离自己远去。
他忽然想起成亲那日钱婶的话,她看着自己破烂的喜服,边拍腿边喊道,“哎呀!这喜服破了可不好啊!不吉利!不吉利!”
那会的柳苗巴不得一切都不吉利,如今真的应验了,他反倒后悔,真是自食恶果,这就是他的报应!
柳苗心中堵着一口郁气,不管不顾的从家里提着木锹直奔村上的大夫家,李文章的爹娘正在院子里跟村长方正诉苦,想让村长做主把这动手的人找出来。
几人见到柳苗冲进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小哥儿推开房门,举起木锹朝床上的李文章打过去。
赤脚大夫一把年纪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药箱躲到一旁。
村长方正率先跑进来,拦着柳苗,“柳哥儿!你这是做甚?”
“放开我!阿爹!我要打死他!!”
是他柳苗识人不清落到此种境地,他还要什么脸面,只想找人拼命,过去那些年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以往柳苗家总帮衬李家,李父李母对柳苗还是感激的,可如今见人殴打自家的儿子,当下就生气了,怒斥着要抓人去见官!
外墙的人听见动静,都凑进来看热闹,方正一边拦着柳苗